“兰林卫是圣上的人,也是为清查这世间所有污秽而出现的组织。你的仇敌在太子和宸王之间,不要轻敌,也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
最后,师霁玉说:“慕公子今日就好好休息,放心,你的身份除了我,这里没人知道。”
慕朝卿低头看着已经包扎好的伤口,试探地说:“是她……通知你的?”
师霁玉道:“是她救了你。只是偶然,一切的事都与她无关。”
慕朝卿嘲笑:“浅浅知道师公子如此情深义重吗?毕竟她之前可是一直在撮合你我,先下知道了我是男子,不知会怎样咒骂痛恨着我。”
师霁玉淡淡:“浅浅若真的是这样的人,今儿你会死在避暑山庄。”
慕朝卿没说话了。师霁玉的脚步声远去,很快暗室里安静得宛若死去的坟墓。
慕朝卿望着头顶,凤眸阴暗疯癫,他紧紧攥着被角。师霁玉不愿意他细究,其实他们比谁都要清楚,索浅浅是不可能出现在梨花伴月院附近的翠云岩的,一个闺中的少女,她究竟想做什么?
从一开始,她就在故意接近他。
师霁玉也许知道。
她做的一切都是在帮他,却那么的别有用心。
浅浅啊浅浅,他阖上了眼睛,眼前宛若又出现假山里真真假假如实如幻的场景,她担忧地看着他,为他擦药。
可是,为了什么啊?
而师霁玉如此的淡定,甚至点名指姓,他怀疑他着手在查的漕运水师案。说起来可笑,八年前官场之上,漕运水师案之后,满朝文武也只有师御史为主的一小部分京官始终为他爹慕难逢的清白奔走,如今他的儿子又和他达成合作。
呵呵,真是有趣。
“若舟。”索浅浅回头,看着翩翩走来,面色却冷淡的玄衣男人,一句抱歉的话哽咽在嘴边。
薛若舟看着她那有些苍白的脸色,叹了一声气,早把昨日的不快抛于脑后,担心地道:“你的脸色不太好,昨晚没睡好吗?”
索浅浅怔了怔,听到他到现在还在关心自己,眼眶有些红。“我……昨儿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有急事。”
薛若舟无奈地看着她,“我没怪你。”
“你昨天和公主没有吵起来吧?”索浅浅怀疑地问,大眼睛里都是好奇,还有一丝八卦。
薛若舟眸色一寒,随即道:“我已和她说清楚了,她若是再纠缠不休,休怪我无情了。”
索浅浅不解,“若舟,我……”
她没继续说下去,薛若舟盯着她的视线已经让她头皮发麻了。“别说下去了,我不喜欢接下来你嘴里会说的话。”
索浅浅咽了咽口水,忽而又听到他那冰冷沉哑的声音说着:“昨天在避暑山庄,你让霁玉帮你做了什么?”
索浅浅没想到他的观察力如此敏锐,目光闪闪,“没什么啊。”
“浅浅,你又骗我。”正因为他的声音是如此的平静,还带着笃定的语气,索浅浅笑得很勉强,身体都僵硬住了一下,什么叫又骗?
她脑瓜子一动,什么时候骗过他了?
不过因为昨天的事,她到底有点心虚,“若舟,别问我了,我不想欺瞒你。”其实现在她的心里也挺乱的,最近发生的事也叫她措手不及,甚至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少女脸蛋上的焦躁、不安,薛若舟全部都能感受得到,他伸出的手在她脑后想要安慰她一下,蓦然地她已经抬起了脑袋,认真地望着他。
他的举动不合时宜,他仓促地收了起来。
“若舟,作为弥补,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
薛若舟道:“答应我一件事?”
少女讪讪地一笑,这就算是收买,“要是你……”
薛若舟已经先她一步说了,“好啊。”
他俊美的容颜噙着一丝笑,冰冷的五官都在那时如融化的冰雪,灿然春温,有种夺人心魄、耀眼至极的美。
“我要你今冬陪我去寒水寺赏梅。”
索浅浅愕然,随即忍不住哼唧了一声,“赏梅?行吧。”她忍不住瞥了眼他,脸蛋微红,又道:“你还记得两年前我失约那件事啊。”
薛若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这一次我希望浅浅你勿要失约了。”
索浅浅:“……”
“自然不会……上次是事发突然。”
话也说了,但看他根本就没有离场的样子,索浅浅心里本来着急这慕朝卿的事情,这会儿也只能舍命陪君子。所幸的是,得到了系统的通知,慕朝卿一切皆好,已经从师府离开,看来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索浅浅陪着薛若舟看了几出的戏,又逛了南街的拍卖场,受宠若惊地收了一只价值百两的小叶紫檀木梳,她不想收,被薛若舟那冻得死人的视线盯着,瑟瑟发抖了片刻,还是老老实实地带着走。
等她回府已经是很晚了,铃铛都有些抱怨地替她梳洗着头发,沐浴出来后,索浅浅就直接赤脚踏在室内,站在菱花镜前张望了一下,视线落在了旁边的雕着梅花的木梳上。还听到在小室里收拾箱笼的铃铛在说,“小姐你干嘛买个木梳回来啊。”
小丫鬟的语气有点郁闷。
索浅浅自己涂抹了一点香膏在手上,无奈地回答她:“我买这玩意做什么,是薛若舟送的。”
箱笼关闭的声音有点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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