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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若谭玉容若在被认回陈家前就由谭老爷定下和殷总商的婚事,他日就算她认祖归宗,陈家人也会大为满意这件新婚事,不至于悔婚另做安排,那就是万无一失了……
    且方才她在屏风里悄悄看了几眼,殷泽样貌不俗,若真能成事,绝称不上亏待谭玉容。他又是八大总商之一,谭玉容若能嫁给他做正妻,确实算一桩好姻缘。苏妙真越想,越觉此法甚好,既可以对得起谭玉容,又能去了她自己的一桩心病。不禁拉着苏问弦百般夸赞。
    苏问弦心中当然另有打算,他眼下抛出主意,不过是稳住苏妙真,让她日后不要另找他人,另寻他法去办此事。他自打得知了陈芍一事,只觉欣喜如狂天赐良机,此刻便微微一笑,另说了些看似周全的打算将苏妙真哄住,苏妙真自然深信不疑。
    待听得小秦淮外噼里啪啦的燃放爆竹焰火声后,他拉起苏妙真,拿了楠木熏笼上的玉粉折枝牡丹狐裘披风,给她系上,又给她整好兜帽,便领她出到舱面。随从在画舫后的小船按苏妙真的意思,也沿河道一路放了无数焰火。
    苏妙真兴奋无比,她仰望天际,一面目不转睛地看着画舫上方被绚丽烟花染作五颜六色的夜空,一面拉着苏问弦,喋喋不休地给他讲述每种图案的焰火所代表的典故神话。
    苏问弦看着她从兜帽里露出的盈盈笑颜;心中爱怜至极,未免出神。
    苏妙真扭头回来,发现他没专心听她卖弄,非常不喜。但苏问弦早有准备,当下唤人送进来些吹糖人糖葫芦之物,都是王氏苏问弦甚至顾长清等人都从来不许苏妙真吃的街边零嘴。
    苏妙真吃到心满意足,又听他答应整晚都不回府,直接在小秦淮教场街运司街等地玩到天亮,越发大喜过望,连连夸奖苏问弦,卯足劲想要玩够一整夜。
    她到处逛了一天,吃夜宵时又大发豪兴,喝了些东阳酒,亥时没到就支撑不住,揉着眼睛要进舱歇息,临睡前还再三交代苏问弦,待到了辕门桥,一定要把她叫醒,她好上岸看湖广帮山东帮比武斗龙灯。
    可苏问弦既不舍得叫醒她,又贪恋二人独处的时光,便只是守在床边,凝视着她的黛眉杏眼和樱红菱唇,执起她的小手,慢慢地吻着如玉的纤指。
    他吻了许久,却难解渴思,瞥一眼画舫外的连片焰火,终究提起紫檀木比目双鱼横案上的金钱花云龙紋执壶,喝了小半壶酒,同时渡给榻上的苏妙真许多。
    因知她睡沉难醒且酒量极浅,苏问弦难免就放纵许多,脱靴上榻把她抱入怀中,在那花瓣作的樱唇肆意轻薄,直到见她唇色娇艳欲滴,被他蹂*躏得不成样子,才恋恋不舍移开。
    又与她亲昵厮磨许久,直到将要忍耐不住,苏问弦才强行定神,放开怀中柔弱无骨的香软身子,去到舱内右侧的纱屏之后,一面想着那娇嫩□□、柳枝纤腰和光滑雪腿,一面粗喘着声、闷哼着气纾解欲*望。
    过得许久,苏问弦大概餍足,洗净完毕,便转出纱屏。他慢慢给苏妙真整好鬓发簪钗,穿上妆花膝裤和白绫长裙。又从榻下抽屉中取出荟藤等草药所制的内贡消肿止痛膏,给她敷上。
    等了快一个时辰,痕迹尽数消失。用热毛巾给苏妙真仔细擦去,再扣好她所穿的琵琶襟云缎窄袄后,苏问弦这方闭目缓缓吐气,低声叹道:“真真,哥哥做了一回毫无底线的无耻之徒……可我为了你那些话,偶尔在外面如何,也不过是应付场面,从没真的碰过谁……”
    “真真,你不知我有多想要你,这几年下来,我忍得又有多辛苦!”苏问弦苦笑出声。
    焰火腾空而起,霎时间夜空里异彩缤纷,漫天耀目花火。
    顾长清进到舱中,看着不知何时踢开被子的苏妙真,摇头一笑。慢慢走近,在心中反复衡量叫醒与不叫醒的后果,还是见得苏妙真揉着眼睛翻了个身,这才把人捞起扶正。
    又弯腰俯身,一面在榻下替她找着不见踪影的大红缎子撒花白绫底儿绣鞋,一面对犹然哼哼唧唧不住抱怨的苏妙真叹气笑道:“真真,不是你自己说要亲手放花灯的么,这会儿又嫌我多事了?”
    “祯扬他们的船过吴门桥了,等过会儿你和世子妃千户夫人她们吃完饭,就在后舱甲板上放莲花灯,人多热闹,不过看天色今晚要起风落雨,你小心些别着凉。”
    顾长清见她冷着脸仍不说话,心中疑惑,难免越发柔声问道:“真真,你到底怎么了,今儿一天都没搭理为夫。——咱们也有十天没见着面了,你就这样冷着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说着,就要去握苏妙真的手,却被苏妙真一把拍开,斜了顾长清一眼,气鼓鼓道:“这么热的天,黏腻腻的,你别碰我。”
    吴郡六月二十四日会过莲花诞,故而每逢此日,画舫蓬船马车都齐聚于葑门外的荷花荡里外,给荷花过上寿,或燃放烟火,或放莲花灯,或饮酒作诗,热闹而不失风雅。
    但六月入伏后吴郡始终闷热难言,即便是太阳落山后也暑气难排。顾长清素知苏妙真厌烦夏日,此刻就以为她是被天气影响,最近的脾气才不太好,当下就不再出言惹她烦躁。
    苏妙真任由顾长清给自己慢慢穿鞋,还是不说话,跟在他身后走到舱外。吴王府灯火通明的华丽大船已经驶了过来,两府的仆人也搭好松木接驳过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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