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弟,你有种!
后妈看出她脸上的尴尬,赶紧摁下儿子,及时解围道:“哎,你不用说,咱都懂,大姑娘嘛头一遭,总是喜欢害羞讲反话,等见了人看对眼就一切都好办了。”
乐喜连忙声明:“不是呀,我说真的。”比珍珠还真。
可惜那两人都当她在口是心非,笑着摇摇头换了个话题。
乐喜松口气,以为混过去了。
殊不知等饭后她带着乐乐上学一走,汪红英立马拎上手提包去找好姐妹,拜托人家给介绍个靠谱的媒婆。
好姐妹刚要去上班,被她堵在家里,一听这要求顿时大为吃惊:“哎哟哟,我的天,你不当好后妈了?终于忍不住要撕破脸皮赶继女出门啦?”
汪红英被她挤兑的直翻白眼,推她一把怼道:“看你说的,我是那种人吗,还不是见孩子年纪到了,不趁机尽早找好对象,难道要等她熬成老姑娘,再随便嫁个歪瓜裂枣?”
她虽说有些小心思,但也没这么恶毒的好么。
真那样做,她面子不要啦?名声不要啦?将来儿子长大不娶媳妇啦?
好姐妹唏嘘,见她是来真的,连忙收回玩闹的神情,开始和她对头认真嘀咕起来。
隔壁听墙角的老阿姨支棱着耳朵听得正欢,突然声音低下去听不见了,她忍不住又往墙上趴了趴,却只能隐约听到一些窃窃私语。
什么这个媒婆好、那个媒婆孬的,没多会儿,那两人像是已经商量妥当,双双出门上班去了。
老阿姨蹑手蹑脚的,直等到脚步声走远,才猛地扑腾起来,巴掌一拍,冲出去找楼下的大爷大妈们唠嗑,广而告之:天啦撸,五楼的汪红英,就那个好后妈,要给继女说亲,把她扫地出门啦!
退休没事干的老年团一听就轰然炸开。
这边说“早看汪红英演的假,就说她是装的,惯会做表面功夫,故意吃猪油把喜子养得白胖,你们还不信,现在终于原形毕露了吧。”
那边讲“后妈不好当啊,她这么些年也不容易,咱们冷眼瞧着她做得挺好了,把人闺女养大,给找婆家不是理所应当的嘛。”
两方争论起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说服不了谁。
不到小半天时间,整个日化四厂家属院上下几乎都传遍了。
当事人自己还啥都不知道呢。
乐喜此时刚按照记忆将弟弟送到日化小学,临分别时揪住他的书包搜出两颗私藏的大白兔,没收!
小弟弟泪眼汪汪,只能含恨忍下来自姐姐的‘报复’。
乐喜剥开一颗奶糖扔进嘴里,亲眼看着他一步一回头的走进三年级班,自己才离开赶去两条街外的日化高中。
听名字就知道,这两所学校都是日化厂建的,算是属于他们厂职工的子弟学校,只要是父母或亲戚在厂里工作的,都有资格进学校念书。
乐喜现在念高三,还差一个来月就能拿毕业证了。
其实他们班现在好多同学已经不再去学校,要么忙着到处找工作机会,或者找好了就等上班,要么呆在家里啃老,等着结婚嫁人。
剩下的少数部分,则是成绩不错,还打算往上再考考,试试能不能考上大学的。
原身属于学渣,初中毕业考中专时都没啥希望,成绩差到只能上高中,考大学基本没可能,所以乐喜来时她都决定也不再过去,准备待家里等毕业证,顺便找找工作或对象了。
如果不是她穿来的话,后妈的打算倒是正和‘她’意。
就是不知道后妈如果真找,会给她找个什么样的人选出来。
乐喜一边胡思乱想,脚下不忘抓紧时间走的飞快,拐弯时一个不注意,差点和迎面而来的男同志撞上。
还好发现及时,她在撞上的那一瞬间反应过来,紧急刹住脚了。
就是对面那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瞧着高高瘦瘦,好像大病初愈没养过来,风吹就倒似的,她都没碰到他,他就被冲劲儿冲的踉跄一下,摇摇晃晃的自个儿要往墙上撞。
“哎,你没事儿吧?我可没撞到你呀!”乐喜急忙把人扶住靠好,嘴里赶紧撇清关系。
对方低着头看不清面貌表情,只用粗糙黝黑的手扶住脑袋摇了摇,艰难解释:“没事,和你没关系,是我低血糖犯了。”
乐喜心里哦喝一声,心道这年头的低血糖是挺普遍的,但能明确说出来的却很少啊。
眼前这位貌似还是个文化人?
念头一闪,转眼间,乐喜的目光控制不住地落在他那双虽然不太好看但意外修长匀称的手上。
话说单看在这双手的份上,她今天就日行一善好了。
“给你,吃糖。”
她把剩下的那颗大白兔唰地塞进男同志手里。
没等他拒绝,自己先放开手跑了,边跑边挥手:“我赶时间,再见啦。”
男同志靠墙缓过黑晕,看看手里的糖果,再看看那个已经跑远的背影,抬头露出一张五官分明的脸来。
那脸可真黑呀,好似暴晒过很久一样,称不上难看,甚至还很有几分异域的美感。
就是一黑露百丑,还瘦脱相了,不太符合当下审美。
尤其那股混血的感觉,挺让人忌讳的。
第3章 卫诚祖孙
市中心有片胡同四合院叫大栅栏,以前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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