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样浑身带着刺、面对沈长鹤不假辞色的一个人,愿意主动亲近,愿意叫他父亲一声“叔叔”, 让他心尖颤动。
她越朝他走近,他就越情难自控。
“……”
柴漾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回答,一时没有管理好表情,微微呆滞在原地。
就在这个空档被他抓住了指尖。
深深看了她一眼,炽热的手掌牵起她走出厨房。
厉宁筝随意地靠在沙发上看节目, 见他俩走出来, 收起长腿腾出位置。
“爸刚刚说他去打两个电话就要睡了, 明天早晨应该又好几家要来拜访,让我们晚上自己安排。”
“你什么安排?”
“我凌晨的飞机去法国,助理来接我。”
“注意安全。”
“嗯嗯, 司机和保镖都跟着,你们放心。”
厉宁策点头,侧目看柴漾。
“零点有烟花, 十一点出门?可以先上楼休息一会儿,三楼。”
柴漾笑着应道:“好。”
她猜他或许是有什么话想对厉宁筝说,从善如流地上了楼。
三楼一整层的风格都与楼下不同。
看上去格局和装潢都是被重新布置过的。开放式小会客厅、电竞区、书房办公区泾渭分明,卧室门开在一面很有赛博朋克风格的隔断设计之后。
柴漾靠在楼梯口, 仔细打量。
比起濯心寓的北欧极简风, 还有楼下厉楚河偏爱的中式严谨风, 这一层明显带着浓烈的厉宁策的色彩。
并非作为励云总裁的那种一丝不苟和成熟稳重。
而是,褪去一切身份地位,鲜少在人前表露的厉宁策本人的专属气质——
纯粹的,张扬的,充满诱人魅力。
不知怎么,心跳地有些快。
她在会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拿起一旁的抱枕,在胸前抱紧。
而后蓦然发现,抱枕的外形是当年三水晚战绩最高的游戏角色。
“……”
她垂下头,将脸埋进抱枕里。
低声嗷呜了两声。
楼下。
厉宁筝仰头看着哥哥泛红的嘴角。
神色变了又变,最后了然地笑出声。
“想说什么?怎么,只许你在厨房偷亲小嫂子,不许我去法国偶遇男朋友啊?”
“我又没拦你。”厉宁策噎住。
“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偷偷在峰会上找到裴鹰把他一顿敲打。”
“那也是关心你。”
厉宁筝咋舌:“你现在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反正我不参与集团事务,没人敢管我和谁在一起。倒是你,哪天你要是和漾漾姐订婚,董事会肯定要热闹一阵。”
凛北这个圈层里的人,几乎不关心这群大少爷们换多少女朋友。
甭管现在是哪个女朋友,圈内的还是圈外的,小模特还是大明星都无所谓。
重要的只有结婚对象。
一旦订婚、结婚,性质就不一样了。
婚姻不仅将两个人后半生绑在一起,同时能把经济利益绑定。惯常联姻的家族尤其重视这些商业上的紧密联系。
哥哥作为励云的总裁,他的婚姻某种意义上不止代表了他个人的幸福。
股东、董事们都会评估他的另一半是否对未来励云集团的发展产生正面或负面的影响。
“订婚?”厉宁策轻轻摇头,“想太早。”
“……?”
那边厉楚河已经知道柴漾就是儿子昔日的“网友”,厉宁筝却还蒙在鼓里。
她蹙眉瞪眼,压低声音:“你没想和她走到最后?还是说心里还有你初恋?哥,别太渣。”
邦——
他像小时候那样屈指轻弹在厉宁筝太阳穴上。
“别乱说。”
厉宁策满脸嫌弃,三言两语把沈家的事说了。
“她未必想步入婚姻,这件事你也别在她面前提。”
他知道她被自己的原生家庭折磨了二十多年,所以从不奢求她考虑这些。
婚姻和家庭于她而言与伤痛相伴随。
他们之间的爱意不需要让她以强行治愈旧伤疤的方式来证明。
厉宁筝张着嘴,缓缓点头。
“也好,至少她可以专心做她想做的事情。难怪韩子琳那天旁敲侧击问我你的事儿。”
“谁?”厉宁策皱眉。
“韩家的一个姐妹。她姑姑好像就是嫁给沈家的那位。不过你放心,我基本上不和不熟的人说这些事。”
她起身,伸了个懒腰。
又道:“但小嫂子的身份要不要公开,怎么公开,还是早点计划吧。沈家在走下坡路,万一你俩的关系传开后,他们沈家二话不说把漾漾认祖归宗了,到时候赖上咱们家,白嫖一桩姻亲。想想就很麻烦。”
“嗯,我心里有数。”
“那就好。对了,你刚刚找我要说什么事来着?”
“让你给漾漾拿点睡衣和洗漱用品。”
“……哦。”
两人擦肩时,厉宁筝没好气地撞了亲哥的肩,作为他使唤她的回礼。
而后呀踩着拖鞋往楼上走。
“我把套装和没拆封的整盒化妆卸妆和洗漱用品都放二楼客卧。”
她顿了一下:“那个……套也需要我给你吗?”
“厉宁筝!”
“哎我闭嘴!”
厉宁筝吐着舌头飞快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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