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勋当然记得那把小蛮腰,他真怕稍有不慎就会折断,他眸光一沉,“吃。”
这像是在命令。
苏吱吱当然会照办。
她到此刻还是诚惶诚恐,就怕沈勋将她转手发卖,在没有攒够活命的银子之前,苏吱吱把沈勋当做救命稻草。
苏吱吱用了一碗荷叶粥,外加一只小笼包,和两只蟹黄饺。
她常年练习身体柔韧,如意楼的姑娘们都没有吃饱过饭,一来没有力气逃走,二来方便维持曼妙身段。
这一顿饱饭下来,她小脸晕红,如三月桃花,别样娇美。
沈勋一抬眼,眸光再度一沉。
苏吱吱收拾碗筷时,沈勋手臂一伸圈住了她的后背,一拉一扯之后,低头吻了上去。
“唔……”
苏吱吱吓了一大跳。
然而,下一刻,所有声音皆被沈勋吞入腹中。
苏吱吱只能无助的揪着沈勋的衣襟。
沈勋差点失控,他此前并没有过任何女子,但这种事好像只需要天性,听见呜呜呜的低泣声,自制力强大如沈勋猛然回过神。
他抬起头来。
怀中小姑娘双眸已是泫然欲泣,仿佛前一刻差点窒息而死,除却脸色涨红之外,她大口喘气,心跳十分紊乱。
沈勋还发现,苏吱吱的衣裳已被他/揉/乱。
这……
沈勋无言替自己辩解。
他放开苏吱吱的同时,站起身来,一手置于身后,握成了拳头,“你稍作修整,本世子爷在前院等你。”
一言至此,沈勋箭步如飞,来到院外。
他是世家子弟中的翘楚,为人矜贵风雅,在京城已有无数追捧者,但这二十年以来一直洁身自好,是郎朗如玉君子。
可他一来到前院,周生和王权明显察觉到了异样。
世子爷气息不稳呐。
周生递上一封书信,“世子爷,这是东宫送来的百里加急,请世子爷过目。”
沈勋眸光骤然一暗。
不过,下一刻,他又立刻收敛眸中异色。
仿佛,他还是那个世人口中,清风朗月的宸王府世子。
沈勋打开书信一看,片刻收起书信,“我知道了。”
苏吱吱很快来到前院。
她不敢耽搁太久。
她换了一件粉色大袖对襟罗纱衫,下面是百褶如意月裙,长发梳了垂云髻,上面插了一根素银流苏簪子,虽是清寡,但她天生容色清媚,稍稍一个抬眼之间便是三千风情。
尤其是,艳红唇瓣微肿,预示着不久之前她和沈勋发生过什么。
苏吱吱走上前,盈盈福身,“世子爷,奴婢来了。”
沈勋目光在她身上掠过,应了一声,这便往外走。苏吱吱随后跟上。沈勋腿长步子大,她一路小碎步才能勉强跟上。
上了马车,苏吱吱很安静,完全不会妨碍沈勋思量事情,如果稍不留意,会觉得她根本就不存在。
不邀宠,不献媚。
和沈勋以前听说过的女子完全不同。
沈勋脑中又冒出两个字:省事。
他一路上阖眸假寐,直到马车停下,外面随从唤道:“世子爷,吴家到了。”
沈勋这才睁开眼来。
再看苏吱吱,还是安安静静的。
下马车之际,沈勋转身提着苏吱吱下来,这才发现她脚上穿着两只颜色不太一样的鞋。
她好像……昨天掉了一只鞋。
沈勋突然想到,他虽然把人从如意楼买来了,却没有给她置办任何东西。
这厢,他又留意到了苏吱吱脖颈上的红痕,沈勋多言了一句,“一会跟在我身边就行,无需多言。”
苏吱吱站稳脚跟,乖巧应答,“是,世子爷。”没有攒够银子之前,她绝不能让沈勋厌弃自己。
吴家老太太见沈勋带着一个女子登门,脸色煞白。
要知道,昨天沈勋的毒,就是吴家老太太安排的。本想撮合沈勋和吴三小姐,可谁又能预料,沈勋愣是硬生生熬下去了,莫不是便宜了这个小妮子?!
沈勋并不打算撕破脸皮,待下人上完茶,他一把搂住了苏吱吱,吓得她像仓鼠一样顿时浑身僵硬。
沈勋开门见山,说:“本世子要你们染坊秘方。”
宫廷进贡的料子出了问题,绣司坊赶制出的龙袍上金龙双目晕染,一双龙目俱瞎,帝王勃然大怒。
但料子本身没有任何差错,玄镜司已在暗中调查。
沈勋这才想要得到配方,或许可以查出细枝末节。
吴老太太当场拒绝,“沈世子,我吴家百年来以染坊立家,配方更是祖辈数代传承,岂能说给就给?”
沈勋一声冷笑,但他这样的人过于矜贵,即便是冷笑,也不显得阴损,“老人家,本世子昨日中毒一事,与你吴家脱不了干系,倘若本世子追究到底,老人家以为,最后是官赢?还是商赢?”
“本世子在给你机会,不要不识抬举。”
他是微笑着说了这句话。
可任何一个字听起来都像是在威胁。
吴老太太脸色更白了。
沈勋又道:“本世子即日就要启程离开扬州城,吴家没有时间考虑了。”
吴老太太捏紧了帕子,他当然知道玄镜司有多可怖,沈勋是玄镜司指挥使,掌先斩后奏之权。
吴家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