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多罗郡主再次从孔重阳手里断走球,铁真兰珠立马跟上替多罗护住侧面,长孙愉愉横穿半场而冲着她们弛马过去,历史仿佛就要重演。
不过这次铁真兰珠和多罗就没被长孙愉愉给唬住了,也不打算手下留情,前面那次她们是没想一上场彼此就争个你死我活,所以在那种心理下才会退缩,但这次可不一样了,长孙愉愉自己不怕受伤,那她们也不怕伤着她。
眼瞧着长孙愉愉的故技重施不仅达不到效果,还立即就要撞上对方马头了,陈一琴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忍不住站起了身,衣襟都快被她给扯烂了。
但说时迟那时快,场边观众但凡眨了一下眼睛的,都没看清楚长孙愉愉怎么下一刻就双手松开了马缰,身子往前仿佛游鱼一般往前一送,只留下左脚险险地勾住了马镫,整个人都侧身挂在了马腹下侧,一柄细细的球杖恁是从铁真兰珠和多罗所骑的马腿之间穿了过去,准确地勾住了那马球。
再然后,长孙愉愉展现了她那常年练舞而练出来的柔韧腰腹之力,靠着那超凡出众的弹性,瞬间在即将触地时整个人一反弓形而弹起,重新坐在了马背上。
那硬生生夺来得马球,直接飞过人群被孔重阳勾住,驰向了球门。
也就是说长孙愉愉在那样危急的关头,不仅刹那间想到了如何夺球,而且也想好了如何传球,这不得不说是叫人惊叹的本事。
陈一琴目瞪口呆地望着马球场内,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表达自己的心情了,只能喃喃地唤道:“愉愉。”她从来没有想过长孙愉愉还有如此勇往直前不怕危险的一面。
可旋即她就明白了,要不是她有如此胆气,那赈灾、那皇家画馆她也做不出来。
场外想起了如雷的欢呼声,晋阳公主去没跟着欢乐,她一张脸已经阴沉得滴水了,“去,让愉愉给我下来。”
婉姑应了一声,匆匆地穿过人群,往球场边缘走去,等着中场休息时,以手圈在嘴边开始喊长孙愉愉。
长孙愉愉其实早就瞥到了婉姑,也大约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她只假装没看见、没听见,反正就是不往边上去,哪怕婉姑叫到了其他人,让她们转告,长孙愉愉也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婉姑无奈只能惴惴不安地回到晋阳公主跟前。
晋阳公主一直盯着场中,自然知道这不是婉姑的错,她气呼呼地道:“简直翻了天了,回去就让她禁足。”
婉姑不敢接话,一般而言晋阳公主对上华宁县主,后者只要认真撒娇,前者就没法儿了。
却说下半场开始,长孙愉愉依旧秉持着她那拼命三郎的风格,有她这股气势,她们整支队伍士气都高涨了起来。不过多罗郡主也不是吃素的,一想起上次巴达尔居然把金花送给了长孙愉愉,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是以下半场她也铆足了劲儿要跟长孙愉愉一样抢球不要命。
这下比赛就更是精彩和惊险了。喝彩声和倒抽冷气声,一阵接着一阵,看赛的人整颗心都扑在了一场女子马球赛上,竟然看得比男子队还带劲儿。
“陆世兄。”韦嬛如却不知何时走到了球场边上陆行的身侧。
陆行诧异地侧过头,“世妹寻我有事儿?”
韦嬛如笑着摇了摇头,“也没什么事儿,只是见这儿还有空位方便观赛就过来了。”
这话当然是借口,陆行却也深知装傻的道理,然后再往旁边让了让,请韦嬛如往前站,这样两人就能并肩看赛了。
韦嬛如走上前,理了理鬓发,眼睛直视马球场并未看陆行,但嘴里却道:“陆世兄,听说上次《春居图》失窃,是你替华宁寻回来的?”
陆行再次转过头看向韦嬛如,直言不讳地道:“是。我不想皇家画馆因为这种事情而毁掉。”
韦嬛如也侧头看向陆行,她相信陆行应该是为了这种原因才会帮忙的,但她又不相信这就是全部的原因。“陆世兄……”
“至于寻回画却是因为机缘巧合罢了。”陆行补充道,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人人都好奇他是怎么拿住江汪洋的。
韦嬛如又笑了笑,“我知道陆世兄侠义心肠,而且胸怀大意,我也觉得皇家画馆的初衷极好,不应该为了这种事情而毁掉,上次我爹还说想把家里那幅《秀石疏林图》拿去皇家画馆展示,他说这种东西只一家赏、学,实在是太可惜了。”
陆行点了点头,“老师如是想,乃是我们这些后辈末学之福。“他说着话的同时,头重新转正看向了马球赛场。
第73章
韦嬛如的视线也重新集中到赛场上, 或者说是集中到长孙愉愉的身上。那赛场乱糟糟的,人又多,她们队还全都是一样的红色胡服, 可你就是能一眼便看到长孙愉愉,然后就再不愿意挪开眼。
韦嬛如有时候会想,如果老天爷不给长孙愉愉那样一张脸就好了, 那样人们就不会总是因为她的容貌而忽略其他的人。哪怕她身边的人再有才华, 可往她身边一站就先输了。
韦嬛如微微侧头偷偷地瞄了陆行一眼, 见他的视线并不是只盯着长孙愉愉再看,她心里才微微松了口气。
“真是想不到, 华宁的马球打得如此好,以前只见过她骑马、射箭,马球却没怎么见她玩儿过。我一直当她身子骨不好, 却不想……”韦嬛如意有所指地道。
但陆行却并未答话。这种话却不能接, 不管你说什么,接了就表示你也关注长孙愉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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