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还不排除官匪勾结的可能。
“那怎么办?”长孙愉愉问。
“剿匪之后上折子的时候,我给岳母也去了信,只盼皇上能不吝赏赐,只要赏赐足够让人眼热,自然会有人意动。”陆行道。做官嘛,不都想再进一步么?
长孙愉愉有些惊讶,陆行会给她娘亲写信相求?而且还这么轻易地就跟自己说了?这软饭是不是吃得有点儿太顺口了?可不像是陆某人的性子。
许是长孙愉愉的惊讶太明显,陆行好笑地摩挲了一下她的眼角。
“很惊讶?”陆行道。
长孙愉愉点点头,“我以为你是宁死也不肯跟我娘亲沾半点儿关系的呢,你们不是清流么?”
陆行轻笑,“什么清流、浊流?”
见陆行不正面回答,长孙愉愉多少还是能猜到他如此做的缘故,怕是为了让她娘亲能放心。陆行有所求,娘亲才不怕自己受欺负。
读书人的弯弯肠子多着呢,长孙愉愉腹诽。
“再就是,只能走岳母的路子,才能让赏赐尽快下来,只希望能在过年之前剿匪,否则永昌府的百姓又要遭殃一年。”山匪也要过年,所以每年年边都要下山掳虐。
陆行的话,长孙愉愉懂。即便是皇帝下旨赏赐,却要礼部来拟,他们那些个人有的是办法拖延,你要是不意思一下,有些赏赐拖你半年、一年都可能。
“那高子离呢,他态度明朗么?”长孙愉愉问。
“他已经是抚牧一州,说是土皇帝都可以,也无心回京,反正做不得大学士,因此于他而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足够的利益是没法打动他的。”陆行道。
“不求升官,那就是求发财咯?”长孙愉愉道。打下山寨,那些缴获的东西虽然都是百姓的,最终却怕是半数都得进高子离的袋子。他一个州牧,后宅里据说有二、三十房姬妾,需要很多银钱才能养得好。
陆行轻轻地抚摸着长孙愉愉的脊背,“乡勇剿匪都是得发粮饷的,没钱不肯动。”
长孙愉愉叹了口气,“哎,看来想做点儿事儿还真难。那你心里有什么打算?”
陆行闭着眼睛道:“再看看吧,等一下是否有其他的契机能打动高子离。”
长孙愉愉“唔”了一声,脑子里各种念头盘旋。
次日陆行早早儿出了门,长孙愉愉懒洋洋地起身梳洗。
莲果替她梳头道:“县主,昨儿姑爷回来一身的脂粉味儿,你闻到没?”
长孙愉愉道:“闻到了。”
“那你怎么……”亏得莲果还提心吊胆地生怕两人半夜吵起来。
长孙愉愉笑道:“你把你家县主当什么人了?那些个不过是玩意儿,哪儿值得一提。”不是长孙愉愉不吃醋,但你何曾见过人去吃蝼蚁的醋,于她而言外头那些个女子不过是她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的蝼蚁罢了。
能让长孙愉愉稍微吃点儿醋的,也就只有姜云、韦嬛如这种,毕竟她们才可能让陆行走心。
“县主。”莲果是觉得长孙愉愉太轻敌了,“县主你是不知道呢,那些个女子很是有些狐媚手段,你若是不上心,等以后万一……”莲果在京城没少看宠妾灭妻的事儿。
长孙愉愉道:“有些事儿,你越拦着,他们男人越来劲儿。你还记不记得京城王家的那桩事儿?”
长孙愉愉一提,莲果就想起来了。
“想那王氏也是高门大户出身,自降身段的跟个青楼女子较劲儿,没得让人瞧低了她。反而弄得夫妻俩离心离德,最后那青楼女子虽然没得逞,但她不也失了心,倒是让个姨娘上了位。”长孙愉愉道,“依我看,当初她倒不妨大方些,男人玩腻了自然就撩开了,便是想不通,让家里那些个姨娘出面斗斗不就好了?”
真真是愚不可活。
莲果道:“可是,姑爷没有姨娘啊。”这种借力打力的法子,在这儿可行不通。
长孙愉愉白了莲果一眼,“可不是么,有时候想找个帮手都没有。”若是有个姨娘,推出去刺一刺姜云,或者韦嬛如之类的多好?没事儿还可以拿捏拿捏陆行的心头好。
长孙愉愉叹息了一声,她好多招儿简直没有用武之地。
她却是不知道她和莲果这番主仆对话,却被耳朵灵得不行的傅婆听了墙角,转头就说给了青老听。
“啧啧,真不愧是晋阳公主养大的女儿,就这气度,那咱家公子也逃不出小县主的手掌心。”傅婆嗑着瓜子儿道。
青老转头就把这番话又学给了陆行听。
陆行听了轻轻咳嗽了一声,“你转告傅婆,少去偷听县主说话。”不过这番话倒也解了他的疑惑,他其实也跟莲果一样,以为长孙愉愉要过问的。
陆行本就没想着瞒着长孙愉愉,他可是什么事儿都没做,只是有些场合避不开,避开了就是不合群,会被人排挤。开洲的官府习气,乃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很是乌烟瘴气。
长孙愉愉并没依着陆行的规劝再休息一日,而是用过早饭后不久就去了高府,虽说这不是高子离生成的正日子,但若真等到正日子才去那就是慢待了。
毫无疑问,长孙愉愉今儿也是艳压群芳的。她即便不用心打扮也能成为最受瞩目的人,何况今儿为了“推销”朱慧兰的新布料,她还认认真真地装扮了一番。
长孙愉愉穿的是玫瑰粉地大朵牡丹缬染叠纱裙。那纱足足叠了九重,将她有些单薄的身段衬托得极为高挑纤细,这样的纱裙底下即便穿棉裤保暖也不影响美感,只是裙摆有些繁重琐碎,不那么有利于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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