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恶魔把自己强行包装成清心寡欲的慈悲形象。
真是恶心透了。
“佛祖知道你是一个杀人犯吗?我很好奇,像你这样人命在你眼里如同草芥蝼蚁一般不值钱的人,晚上睡觉会做噩梦吗。”
闻言,段志宇笑笑:“小姑娘,这万事皆讲究个理,饭可以乱吃,没有证据的事可不能乱讲,我很惜命,也很尊重生命。”
“你装什么,都把我约到这来了,还装无辜呢?要脸么你。”
虞洛半点不给面子,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称为长辈,受人尊敬。
段志宇笑着从佣人手里捏了把鱼饵扔到池塘里,池塘里的小鱼扑腾扑腾争先恐后的向着食物游去。
不一会儿池塘便归于平静,大片的死鱼翻着肚皮浮了上来。
他哼笑一声,在佣人端着的清水里漱了下手,又用一旁洁白的手帕擦拭干净,随手便把帕子扔到池塘里。
不偏不倚刚好盖在几条鱼身上,像是给死人盖的白布。
“古往今来,死了就应该安息。”
轻飘飘说完,他嘱咐佣人:“捞起来,找个好地儿埋了吧,找个狗刨不到的地儿,别到头来落个尸骨全无的下场。”
变相的威胁。
无论是死是活,只要他费点功夫,他都能让你找不到说理的地儿。
他眼神示意一边站着的保镖,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立马上前来仔仔细细搜她的身,拿走她身上所有的通讯设备后,带着她去了书房。
虞洛低头玩着寇红的指甲,语气不掩嘲讽:“儿子像老子,你和你的人渣儿子手段还真是如出一辙。”
段志宇对她的嘲讽充耳不闻,胜利者不需要听败者的狡辩。
说再多的话都是垂死挣扎,只能让自己得到些许心理安慰罢了。
她是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引爆的可能,星澈这几年一直在和他暗搓搓较劲。
万无一失也怕有纰漏,他不能让虞洛有再掀起风浪的机会。
今天要做的就是拆除这颗炸/弹。
永久性拆除。
段志宇抿了口茶,招呼她坐下:“小姑娘,你是个很有韧劲的孩子,有野心,聪慧,又有手段,只要你想,你可以在你想在的任何领域里站到顶峰。”
虞洛定定站在他面前,背脊都不弯一下,居高临下看着环胸看他:“你说的我知道,今天也不是特意跑来听你夸我的,我不会接受你任何形式的好处,也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和解。”
段志宇轻笑一声,指尖一抵,茶杯被推至一旁。
脸色骤然变得阴沉难看,他拧眉摆了摆手,立马有佣人上前把茶清了下去。
“所有人都出去。”
一声令下,书房瞬间变成两个人的战场。
没了外人在场,段志宇也没了伪装的必要:“小姑娘还是识趣点好,不要不识好歹,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最后落个和那一池子鱼一样的下场”
呵。
虞洛笑了一声:“段总,就是因为我太识趣了,才让你们有消灭篡改证据的机会,十八岁的我会哭哭啼啼一心想给朋友讨个说法,二十三岁的我只会玩死你们,让你们永远翻不了身。”
她这话把段志宇逗笑了,没有哪个晚辈敢在他面前这么大放厥词。
让他付出代价无异于上青天,可惜这辈子她是不能如愿了。
如果不是站在对立面,段志宇由衷地欣赏她的胆量。
“你自己都说了,没证据,证据是天,那你能怎么办。”
段志宇耸肩摊手,脸上一副替她懊恼的恶心表情。
“你以为让段星澈装失忆,一口咬定自己想不起来,就能掩盖他做过的事吗?”
红唇缓缓逼近,眼底一片坚定,虞洛挑了挑眉:“不能开口说话的只有死人,有本事就把你儿子杀了。”
段志宇脸色难看,纵横商场这么多年,早已磨砺得风霜不侵。
他不愿意承认,刚才有一瞬间,居然被这个小姑娘震慑住了。
这里没有摄像头和录音设备,段志宇说话也就肆无忌惮:“除了你,某种程度上所有知道这件事并且能开口说话的人确实都不在世上了,至于星澈,他根本不会有任何想起来的机会,我让催眠师篡改了他的记忆,他不会记得他曾经怎么喜欢你的朋友,不会记得你的朋友长什么样,说话是什么声音,甚至连你朋友的名字他都不会记住,他的记忆里只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叫冯清粤,而不是什么赵晗月。”
他每说一句,虞洛的心就疼一次。
他怎么忍心,到底是什么人才能忍心让一个无辜的女孩去世后还要二次死亡,被彻底遗忘。
“忘了。”
她低喃,眼泪扑簌掉下来,一颗一颗从眼角滑落,顺着衣襟滚落在地。
忘了。
做过的错事轻轻松松一句忘了,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死去的受害者和记得这件事的知情者都在痛苦,而加害者却用失忆的手段逃过了每一次的凌迟。
凭什么。
“你们一定会有报应的。”
朦胧中,虞洛看着他的脸,狠狠地咬着唇:“你们不得好死。”
段志宇目的已经达到,他就是要把她仅存的那点希望摧毁。
他知道虞洛不会让段星澈在失忆状态下轻轻松松死去。
所以当时他才不惜一切代价清除了星澈这段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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