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双异色的眼睛眨了眨,流露出了一种平静的意味来,“我没有问虎杖怎么遇到你、宿傩又是怎么出来的,但是我猜到了一些。你把宿傩的手指喂给虎杖了吧?几根?”
真人不确定的说道,“三根?四根?我不记得了…我把双胞胎那里的也拿了过来。”
在草野花梨的瞪视下,他毫无歉意地说道,“因为很好玩嘛。而且我也确实很想知道,宿傩的容器失控会发生什么。”
似乎在说开了之后他也不准备掩藏了,明晃晃的恶意暴露在灯光下,就像是挤在一起、不断扭曲着涌动的蛇群。
草野花梨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她停顿了一下,才说道,“那你应该也感受到了吧。宿傩的实力怎么样?”
“是高出几十倍的存在吧,差一点就死掉了。不过那种感觉还挺不错。”真人耸了耸肩,“嗯,看来夏油说得不对,漏瑚大概只抵得上他的四根手指。”
他舔了舔唇角,扭曲的表情破坏掉了原本还算漂亮的面孔,“真想杀掉宿傩的容器啊。总有一天…”
“你不会现在就开始计划怎么再和虎杖打一架吧!”草野花梨的声音骤然拔高了,“你难道还指望我救你第二回 吗?”
她都不能保证自己在两面宿傩的手下活过第二次见面——但真人已经开始计划下一次挑衅了,该怎么说,不愧是败类咒灵中的败类、自愿踩雷的无冕冠军?
“也不用吧。”真人说道,“宿傩的容器并不是宿傩本人。”
他眨眨眼,像是一个刻意的撒娇,“如果有人帮他折磨他的容器,我想他会很高兴的,不是吗?”
“你清醒一点。”草野花梨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知道虎杖悠仁到底是谁吗?”
在真人我不知道啊的坦率中,她沉沉的呼出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加入搞事咒灵小集团绝对是个错误的选择,“他是五条悟的学生。”
“对啊。”真人理直气壮地说道,“所以呢?五条悟又不可能二十四个小时盯着他…”
只要找一个空隙对虎杖悠仁下手就好了。
“是呢。”草野花梨的耐心告罄了,“五条悟不会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但是你觉得,他会不会在你折磨了他的学生之后,直接盯上你?”
她说道,“我就直接告诉你,我在他手下连五分钟都没有撑过——还是在我不知道为什么对无下限算是有点了解的情况下。
他可不是什么对咒灵心慈手软的学生咒术师,你猜猜,在他手底下,你活着回来的机会有没有一成?”
“我们可以封印他。”真人像是在为自己解释一样辩白道,“你看,夏油计划着的…”
“啊,好,一个用咒灵——和人命作为代价的计划,好处只有把市中心变成废墟,坏处是世界大乱。”
草野花梨点了点头,“不错,你就这样跟五条悟说吧,看他会不会激动的赞许你邪恶的目标。然后高高兴兴的配合你们的计划。祝你成功。”
正好到站,公交车的门打开了,已经不想再多费口舌的她干脆顺着人流头也不回的走了下去。
“花梨——”身后的真人喊道,“你等我一下!”
草野花梨没回头。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只手试探着拉住了她的胳膊,带着点小心翼翼地讨好。
“好吧,好吧,你赢了。”真人有点委屈的嘟囔着,“我不去了。”
“不用。”草野花梨打开了他的手,“和你的夏油讨论伟大的计划去吧。”
她几乎有点冷漠地说道,“我不需要你的妥协。”
真人失望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好吧,看来只能…”
草野花梨没听清:“你说什么?”
真人摇了摇头。
突然的,他对着草野花梨的背后喊道,“五条悟,你怎么在这里!”
被吓得扭头环顾四周、紧张兮兮的草野花梨!哪来的五条悟?五条悟在哪里?
她像是一只毛完全炸起来的猫猫,几乎只差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吓了。
而在草野花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真人就拽着她跑了起来。
他边跑边笑,并且口气非常轻率的说道,“抱歉嘛、但你生气的样子真的好可怕嘛…啊,对了,我们去吃冰淇淋吧?我可以请你哦!”
草野花梨:“你这个混蛋…等一下,你哪来的钱?”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属于特级咒灵的那三分之二拍卖款都在她账户上才对?真人的钱哪里来的?
“从夏油那里摸来的啦。”真人朝她眨了眨眼,“而且我放火把他的库房烧掉了哦。”
“说谎吧。”草野花梨不相信的说道,“他的仓库不是设了很多结界吗,怎么可能随便烧掉…”
她严重怀疑真人夸大其词了。
“啊,大概是因为我是从里面烧的吧。”真人满不在乎地说道,“跟着另一个诅咒师人类偷偷进去的。就算他发现也只会以为是诅咒师干的吧。毕竟我只是用了一点汽油和打火机。”
他带着草野花梨一路跑到冰淇淋摊前才停了下来,对着店员笑眯眯地说道,“一个草莓圣代,一个香草圣代。香草圣代加巧克力哦。”
然后非常熟练的把裹着巧克力的香草圣代递给了草野花梨。
——
夕阳今天落下的格外晚,泛黄的路灯却已经被点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