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扎了根刺,越陷越深。
看她抱的吃力,也不说话,抬手夺过她手里的孩子,大步朝前走去。
赌气。
越走越快。
才离婚几天?
这个女人就处处跟他划清界限。
呵呵……
“急着离婚为了楚世清?”
时念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语调,很是无语:“慕晋北,你不要胡说八道冤枉好人!”
原本还想再解释两句的,突然想起来:他和她已经离婚了,完全没必要解释。
倏然闭嘴。
慕晋北人高腿长,走的很快,再听她说这话,气不打一处来。
走的更快。
时念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眼看着那人越走越远,小腹又坠坠的疼,她只好停下来,没有再追。
捂着肚子,停在原地休息。
望着那人的背影,眼眶没来由一热。
他不和苏青禾结婚,并不能说明什么,只是他们目前的状态是这样,仅此而已。
小腹处抽抽的疼。
时念没敢再动,就近找个长椅坐下来,轻轻揉着肚子。
就在她想着待会儿怎么去半山别墅接烁烁的时候,身旁的长椅沉了一下。
男人去而复返。
凤眼微微挑起,疑惑的望着她。
看到她放在小腹处轻揉的手,男人眼底的阴霾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关切。
“肚子疼?”
时念这会儿已经好了很多,侧过脸来看他:“现在没事了。”
“谢谢关心。”
慕晋北听到这句谢谢,眉头一皱。
他怀里的烁烁还在睡着。
许是一个姿势抱得累了,男人又换了个姿势抱着。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时间好似凝滞了似的,每一秒都被拉的纤长。
等到时念彻底不疼的时候,身旁的男人已经睡着。
饶是如此,那双手还是稳稳当当托着烁烁。
时念看着他眼下的黛青,幽幽叹息一声。
是不是男人都想左拥右抱?
红玫瑰和白玫瑰都想兼得?
看他睡得香,实在不忍心叫醒他。
轻手轻脚抱起烁烁,回头深深凝望他一眼,转身离开。
慕晋北,就此别过。
愿你一生平安喜乐无忧。
毕竟是她深深爱过的人,哪怕分开,她也希望他好好的。
慕晋北忙着处理网上那些网暴时念的帖子和留言,后半夜又被苏青禾叫过去,一夜未眠。
他又发着烧,在长椅上坐下来的时候,紧绷的神经放松,便就睡着了。
不过..
他睡眠很浅,只是打个盹,便很快醒来。
睁开眼睛的时候,天依旧是灰蒙蒙的,他身边没有时念,也没有烁烁。
空无一人。
一种巨大的空虚感突然爬上他的心尖。
恶狠狠在他心尖尖儿上咬了一口,瞬间让他失去力气。
男人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才恢复如常,起身朝游乐园大门走去。
叶宁大老远就看见了他,冲他招手:“先生!”
慕晋北放缓脚步,停在他跟前:“你怎么来了?”
叶宁把他的大衣递给他:“太太叫我来的,说你累了,让我来接你。”
“太太还说你在发烧,要你好好吃药。”
这些平时在慕晋北听来委唠叨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突然变得温暖起来。
有那么一刹那间,慕晋北甚至想冲到时念跟前。
问她:不是离婚了?为什么还那么关心我?
是不是舍不得我?
舍不得你就回来我身边啊!
慕晋北听着他的叮嘱,半晌没有出声,眯起眼睛,看向远方。
眼底尽是惆怅。
―――――
时念照片的事,由于慕晋北的介入,暂时告一段落。
照片没有再继续流传,即便有人提起,帖子也很快就沉下去。
她并没有因为这点打击变得消沉,而是更加刻苦的学习,时时刻刻捧着书在看。
只要一有机会,就跟在邓明远身边观摩。
肖瞳说的对:敌人打不垮你,只会让你变得更强大。
她也因此变得明朗了许多。
如果没有时允之打电话骚扰她的话,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就在她做了邓明远手术助手后的第三天,又接到了令她头疼的电话。
“时念,四十万你才给了四万!”
“现在四十万已经解决不了了,要五十万!”
听着时允之的声音,她捏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发力,指关节白到近乎透明。
“你不是已经把我的照片发到网上去了吗?还让那么多人网暴我!我现在工作没了,慕晋北也不要我,哪来的钱给你!”
时允之冷笑:“没钱?你不是还有身体?可以去卖啊!”
“别忘了,时忘可是因为你变成这样的!”
“再不给我钱,他就要死了!”
时念被他无耻的话气到发抖:“时忘单单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吗?”
“如果不是你打他,他会这样吗?”
“你身为一个父亲,不去找份正经工作好好养孩子,天天滥赌,还靠卖女儿挣钱,你对得起父亲这个称呼吗!”
时忘的事,她承认自己有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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