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后糟牙问他：“你……喝茶吗？”
    男人毫不客气，点头：“谢谢。”
    她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时念很想摞挑子不干。
    然而……
    话是自己说的，不能失了礼数。
    再加上这人今天的确让自己很满意，还是压下心头不快，去厨房给他泡了茶。
    茶很烫，慕晋北急忙起身接过，放在茶几上。
    眼睛却是一直盯着时念。
    “我想要的答案，有了么？”
    刚才在明珠饭店的时候，他一直在等她的答案。
    却……
    始终没有等到。
    时念哑然。
    看着他黑沉沉的瞳仁，不知道该给什么样的答案。
    如果一口答应，她不甘心。
    毕竟……
    这六年里，她经历过的那些痛，总会在不经意间冒出来，嘶咬着她的心脏。
    六年，积攒下的伤痛已经密密麻麻。
    有时候，哪怕是一个字，简单的一句话，都能撕开她的伤口，叫她痛上加痛。
    如果不答应，又觉得对他不公平。
    时念在慕晋北对面坐下来。
    深深凝望男人的眉眼，表情平静：“慕晋北，我们之间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过去种种，譬如昨日誓言昨日死，我不想再提。”
    “但有很多伤害不会因为我们不去提起，它就不存在。”
    “你试过从天黑等到天亮，再从天亮等到天黑的滋味儿吗？你知道一颗心从滚烫变冷需要多久吗？”
    “慕晋北，我没办法说服我自己原谅你。”
    就像当年那个孩子……
    如果当时她放弃对慕晋北的幻想，直接打120，会不会就不是后来的结果？
    她可以原谅慕晋北这些年来的语言暴力和冷暴力，但她没办法原谅自己在那时心存幻想。
    原本，这段婚姻就不应该存在，拔乱反正，不好么？
    她现在有烁烁，有工作，有肚子里的宝宝，已经不再奢望爱情。
    即便面对慕晋北这样的糖衣炮弹，依旧可以守得住自己的底线。
    “坦白说，我没那么爱你……”
    慕晋北眼底的星光渐渐暗下去。
    他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跟前那杯茶都没碰一下，仓皇起身。
    摇摇晃晃走出门，离开。
    时念听着楼道里歪七扭八的脚步声，喉头一紧。
    从这以后，他应该不会再出现在她跟前了吧？
    深吸一口气，关好门，用力合了合眼。
    慕晋北，爱情不是全部生活！
    所以……
    让我们回归陌路吧！
    ―――――
    肖瞳听到关门的声响，急切切跑出来。
    望着呆呆坐在沙发上的时念，忧心忡忡：“念念，没事吧？”
    “慕晋北欺负你了？”
    时念已然平复心绪，杏眼看向她：“你看我像被他欺负的样子吗？”
    肖瞳拍拍胸口，在她身旁坐下。
    “你呀！”
    “为什么不跟他和好？慕晋北现在做的挺好的呀！”
    “跟以前相比，他真的进步很大，对你的在乎，我这个局外人都看得出来！”
    时念低下头去，沉默了一会儿。
    才看向她：“是！他是比以前进步，比以前好，开始照顾我，懂得尊重我了。”
    “可是瞳瞳，在我这里，有些伤痛，永远过不去。”
    “针没扎在自己身上，永远不会觉到痛。”
    肖瞳知道这些年她所遭遇的那些，尤其是那个孩子。
    握住她的手，抱住她：“我都知道！”
    “别难过，伤痛平复需要一个过程，没人逼你。”
    “你可以不原谅慕晋北，但你应该再给你们之间一次机会呀！”
    “人这一辈子很短，一不小心就错过，我怕你后悔。”
    时念叹息一声。
    推开她，脸上浮起笑意。
    “行啦，别替他说情啦！我心里有数！”
    “我没那么爱他了，所以我想等一等，让时间来证明。”
    第94章 抹不去的伤
    元旦。
    又是崭新的一天。
    新年，新的开始。
    昨天晚上慕晋北走后，慕老爷子给时念打了电话。
    说是想她和孩子了，让她和烁烁去老宅。
    时念答应过：会经常带烁烁看他。
    因此，一大早，就牵着烁烁上了出租车，直奔老宅。
    只不过……
    还没进老宅大门，就遇上了一个她十分不想见的人。
    许芳！
    许芳刚下车，看到她，也是分外眼红。
    拎着最新款的香奶奶包，冷着一张脸停在时念跟前。
    满脸嫌弃：“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烁烁停在原地，看向她，奶声奶气叫了一声：“奶奶。”
    许芳看到孩子，强行压下怒火，机械的伸出手，捏了捏孩子的脸。
    脸色并不好看。
    当着烁烁的面儿，时念不想和她起冲突。
    下了出租车，弯着腰跟孩子说话：“宝贝儿能不能先进去？”
    “妈咪跟奶奶说句话就来陪你。”
    烁烁一口答应。
    迈开小短腿儿，小跑着进了老宅大门。
    福伯看到他，笑嘻嘻过来接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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