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六七十岁了,但是双眸不显浑浊,腿脚硬朗,那桃木拐杖上刻印着佛家箴言,拐杖就是个装饰,老太太走路带风的,估计再活个二十年没问题。
京都的一品诰命夫人!
宁靖侯府的顶梁柱!
凤幼安立刻警戒了起来,这小老太太虽然个子小,但却浑身充满了气势,不可小视。
传闻宁老太太是个狠角色。
传言果然不虚。
这老太太来得真是太及时了,一开口,就说宁靖侯夫人是掌家主母,这分明是在弃车保帅,准备把宁靖侯夫人推出去顶罪,保下整个侯府。
“婆婆。”
宁靖侯夫人一听到这话,当时脸色就惨白如死人,满眼的心痛和绝望,“您怎么……”
她还以为,婆婆是来保自己的。
不曾想,是来递刀子的!
宁靖侯府的老太太根本不理会儿媳,一转身,对着泰和帝恭敬地行礼:“命妇拜见陛下,万岁金安。”
泰和帝看到这老太太,怒气内敛了些:“宁老夫人请起,来人,给老夫人赐座。”
凤幼安有点意外。
宁家人,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得陛下赐座?
这位宁老太太,竟然有那么大的架子,能让陛下都对她礼让三分?
太子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压低了声音,解释道:“她与已逝的皇祖母,是四十多年的闺中密友,情同亲姐妹。父皇年幼时候,也得过她的照顾。”
第209章 等为夫的好消息
凤幼安心里“咯噔”了一下。
昭和太后已经死了。
泰和帝对亡母甚为怀念,就势必会念着旧情,就算宁家犯了事儿,也会给宁老太太留两分薄面。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太子妃中毒,皇长孙受难,命妇心痛万分,愧疚极了。”宁老太太好似没看到凤幼安一眼,全部的劲儿,都使在了皇帝身上,不停地卖惨,打感情牌,“我老了,把掌家之权给了小辈,盼着小辈能有出息,立起宁家,结果小辈们都太令人失望了,竟然让宁氏的胭脂铺子里流出那种含毒的香粉来!”
声泪俱下,情感深刻。
演技一流。
三言两语,把自己这个背后真正的宁家掌权人,给摘了个干干净净。
泰和帝叹息道:“宁老太太莫要气伤了身子,宁家的小辈的确太不像话了些,害得朕差点失去皇长孙!”
“的确是一群该死的玩意儿,陛下尽管处置!”
宁老太太举起那桃木拐杖,狠狠地就往宁靖侯夫人和孟有的身上,扔了过去,“你们造出来的宁氏香粉,差点害死了陛下的金孙血脉!其罪当诛!”
桃木拐杖和老太太等高,还挺沉的。
就这么扔过来。
拐杖的兽头,砸破了宁靖侯夫人的脑袋,鲜血从额角汩汩流出。
宁靖侯夫人委屈地捂住了伤口。
婆婆这是要她去死啊!
什么其罪当诛,这死老太婆,当初他们几人一起谋划白铅粉的事儿,就属这死老太婆最积极!现在可倒好,出问题了,东窗事发了,让她这个当儿媳的一力承担全责!
这世上怎么能有这么狠心的婆婆?
泰和帝抬眼,扫了宁靖侯夫人一眼,眸子里一片清明,又看了看宁家老太太,道:“谋害皇嗣,的确是其罪当诛,朕未出世的皇孙既然见了红,那么这凶手,也得见血。”
“是命妇这贪财的儿媳,和她那个御医表兄合谋的,陛下尽管处置!”宁家老太太摆出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
宁靖侯夫人尖叫一声:“婆婆!”
孟有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他被宁家老太太推出去当替罪羊了:“宁老夫人,当初微臣拿出秘方的时候,您可不是这么……”
“闭嘴!”
宁老太太厉声打断了他,捡起桃木拐杖,一棍一棍地往孟有的背上抽,“你这满肚子坏水的外姓人,就是一只白眼狼!这些年,宁家把你送入了太医院,你不知恩图报,却贡献出那种歹毒的白铅粉方子,想把宁家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宁老太一边打,一边凑到喊冤的儿媳耳边,用仅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认下,宁府才能保住,老身保证这宁靖侯府日后都是世宇的。”
宁靖侯夫人一震,瞳孔蓦然一缩。
是啊,如果宁靖侯府上下全部获罪,那自己唯一的儿子宁世宇,也会沦为阶下囚,前途毁尽。
宁靖侯夫人情绪几近崩溃。
她捂着嘴,眼泪汹涌。
没有选择了。
就算是为了世宇,她也得……
孟有是个大男人,挨了老太太的打,又背了黑锅,心中满满的是戾气,正准备发作,鱼死网破,把整个宁家都拉下水,忽然之间,他的手心里,被宁老太太塞了一张纸条进来。
片刻之后。
“陛下,微臣认罪,是微臣利欲熏心,与表妹合谋,在宁氏胭脂铺子里大肆售卖剧毒的白铅粉。”
“呜呜……陛下,是罪妇管理铺子不当,一切都是我的错,与宁家其他人无关。”
孟有和宁靖侯夫人,双双跪下磕头,认下了所有的罪名。
凤幼安皱眉。
情况,不可控了。
半路杀出了个宁老太太,想把白铅粉事件,到宁靖侯夫人、孟御医这里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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