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飞心里想得美,可事实却完全不遂他的愿。
“什么?柳爹被叶神医救活了?”
顾云飞的脸上难掩讶异,他这般作态落在包公眼里,却全都变成了反常,救活这个词,用得就很微妙。毕竟他可没有透露柳大山的伤情,这顾云飞却好似知道柳大山伤重一样,甚至这语气,听着还有几分难以置信。
在顾家父子没来之前,包公其实更怀疑顾清风,但现在,他几乎已经能肯定顾云飞必与柳大山遇袭一案有关了。
“不错,叶神医妙手回春,柳大山虽还未醒,性命却是救回来了。”
原本后怕不已的顾云飞听到柳大山还没醒,心思又活泛开来,当即就表示自己想去叶府看望柳大山。
“此事先不急,你二人说说,今日一早都做了什么?”
顾清风有些不明就里,他是宫里头出来的,因为从前对官家有过襄助,所以这些年宫里的人都捧着他,这番被质问,当即便道:“包大人,难不成是怀疑老朽刺伤的柳大山吗?”
包公看了一眼旁边的顾云飞,才施施然点头:“不错,顾公公你可认得此物?”
什么东西?
顾家父子齐齐看向展昭拿过来的东西,只见半块通透的玉阙躺在软布之上,正是顾云飞丢失的那半块玉佩。
这东西,怎么会在开封府手里?
顾云飞心里,登时慌乱至极,而顾清风在看到玉佩的刹那,心里便咯噔一下,这块玉佩他不是送给云飞了吗,怎么会在包大人手中?
这是御赐之物,即便他抵赖也没有用,顾清风便照实说:“认得,这是老朽的东西。”
“你认得便好,此物出现在柳大山被伤现场,你有何话说?”
顾清风听到这话,止不住地看向云飞,见云飞低头不看他,心里已有了几分猜测,可怎么会这样呢?
于是,他只能扯谎道:“回禀大人,这玉佩早先已经失窃,老朽因找回云飞,一时忘记来官府报案,还请大人明察。”
顾云飞听到顾清风袒护他,心里当即开心起来,然而包大人的下一句话,就又让心生害怕。
“顾清风,你可知丢失毁坏御赐之物,该当何罪?”
顾清风也是情急之下随口编的谎话,现在被质问自然是哑口无言,便想以官家对他的照拂,应不会追究这点细枝末节的罪名。
“顾清风,官家对你恩泽有加,特赐玉佩为荣,你遗失御赐之物,却毫不挂在心上,见御赐之物被毁,也无半点惶恐之意,你是不是当本府眼瞎,看不出你自说谎?”
这问话,未免也太过犀利了些,顾清风根本不敢看包公的眼神,只能死咬玉佩丢失,过后会递折子向官家请罪。
而顾云飞呢,竟愣愣跪在一旁,连一句话都没说。
包公见此子这番心性,当即心生厌恶,不过柳大山还未醒,确实没有真凭实据,他便将顾家父子暂且放了,左右人就在汴京城,是跑不掉的。
见顾家父子离开,展昭当即道:“大人,这顾清风分明在说谎,为何不……”
“本府明白展护卫你的意思,但顾清风并非凶手。”包公显然已经看破了案情的真相,“展护卫,你带人去查查,昨天到今天早上顾家父子的动线。”
“是,大人。”
*
隔一日,展昭将顾家父子的行踪上交给包大人后,便去叶府看望柳大山。
只可惜,柳大山还是未醒,虽然已经脱离了危险状态,但情况依旧不容乐观。柳如月较昨日疲倦许多,大哥被关在牢里,爹又躺在病床上,她光是想想,就觉得承受不住。
所以顾云飞一来,她情不自禁地哭了出来。
“二哥,怎么会这样!”
顾云飞心疼极了,他想伸手将如月揽入怀中,但显然如月并不愿意,侧身躲开了才道:“二哥,你帮帮我,大哥他是无辜的,你能把大哥救出来吗?”
顾云飞听到这话,脸上登时变了神情:“如月,你让我怎么救他!再说,万一真是他伤了爹呢,你怎么总是站在大哥那边?”
柳如月一噎,当即道:“二哥,我们一起长大,你怎么能这么想大哥!我不许你这么说他!”
“他自己惹的祸事,我还不能说吗!大哥现在被关在牢里,你一个弱女子在这里照顾爹,你们人生地不熟,有钱交诊费吗?”顾云飞说得柳如月有些赧然,才又温声道,“行了,你就仗着我疼你,马车已经在外头候着了,你带着爹跟我去顾府吧。”
柳如月有些犹豫,但也知道大哥不在,她只能依靠二哥,刚要点头答应,却见展护卫从外头进来。
“你们不能把柳大山带走。”
柳如月刚要说话,却见二哥冲了出去,愤慨道:“凭什么!我爹又不是犯人,凭什么不能带走!”
展昭对顾云飞并没有什么好感,刚要说话,黎兄就代他开口了:“顾公子这话说得当真好笑,柳大山这伤,轻易挪动不得,叶老先生是名满天下的神医,寻常人住进来,家属巴不得住到伤好,你却这般急慌慌要带人走,顾公子这里,是否与常人不同啊?”
黎望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意思很明显,就是说顾云飞脑子有坑。
顾云飞现在脾性大得很,所谓穷人乍富就是这般,根本受不了这份委屈,当即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对我爹不好吗!我爹在外受伤,我怕他在叶府再度遇袭,带他去顾府亲自照顾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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