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况且爹还没回来呢。”
然而黎望这话音刚落下,前头就传来了动静,这个时间必然是他家老头子下值回来了。如此,黎晴还未应话呢,就见二哥消失在了书桌边。
最近朝堂风波一直未平,黎江平迫不得已日日加班,今日倒是稀奇,他这日日养生的大儿子居然端端地立在檐下等他回家,可真是新鲜事啊。
“你这般殷勤,怕不是又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要同为父讲?”黎爹思及最近西边传来的最新军情,总有种心里非常不踏实的感觉,今日在衙中商议许久,众人都觉此事不论狄青无辜不无辜,恐怕都很难善终。
“还是说,你从开封府,听到了什么军情,想要为父替狄青说些好话?”
说话间,父子俩便到了膳厅,下人布完膳食后,黎望便挥手让人下去,等堂内无人,才开口道:“爹你明知,儿子不是这种人。”
“为父自然知道你不是这种人,所以才有些好奇,你到底想说什么。”
黎望看老爹吃得欢,反而住了嘴,只道:“还是等爹你吃完饭再说吧。”
……行吧,看来又是要惊掉他下巴的事情了。
已是入夜,黎母都睡了,父子俩对桌而坐,黎爹只等吃得差不多,便放下筷子道:“现在,你总可以说了吧。”
大晚上的,吊亲爹的胃口,可真是他的好儿子。
黎爹心里腹诽,不过等他听完大儿子的这番情报,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丰富多彩啊。
“……你这是看你爹还不够辛苦啊!臭小子!”
然而恐怕连黎江平自己都没发现,他脸上这会儿郁色尽散,即便知道要忙,但好结果就在面前,即便辛苦些,当也是值得的。
如今朝堂上纷繁复杂,朝臣们也并非一条心齐。各种冗繁的事务会消磨一个人的斗志,黎江平见过太多心怀抱负却迷失自我的朝臣,如今再看大儿子,忽然有种自己老了的感觉。
又或者不是他老了,而是年轻人已经初俱峥嵘,至少他家这儿子,锋芒得厉害,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且等着为父的好消息吧。”
京中,包拯、八贤王乃至黎江平,都在为边关的事情做准备,有了先手消息再行布置,岂止是领先一步。
与此同时,白玉堂也终于再次赶到了边关。
幸好,不足六日的功夫,边关的形势还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因为闭关多日,关内难免有些人心惶惶,毕竟顶梁柱狄将军不在,还疑似投了西夏,谁不害怕啊。
然而庞迪明明知道,却无所作为,甚至还在收拢人心,意图将平西军尽数掌控,难免叫人寒心。只是这显然不是几日功夫就能做到的事情,狄青又有不少死忠,就这六天里,展昭就见过不下三起武力冲突。
如此再这么下去,即便狄青回归平西军,对平西军的掌控恐怕也不如从前了。
就在展昭焦灼查案之时,白玉堂终于回归了。
他第一次,这么期盼五爷的到来:“五爷,你可回来了,包大人他们怎么说?”
白玉堂接过水囊猛喝了一口,才将定计细细说来,展昭闻言,满脸恍然:“竟这般简单?”
“也就是说出来简单,若论你我,就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这话,也确实是实话,展昭查案访民情是一把好手,但若论弄权玩政治,却是半点儿不了解,这也是为什么庞迪一句话就能让他不敢随意出手的原因。
“既已定计,这几日西夏未有异动,正是狄将军入关的好时机。”
白玉堂能怎么办,他只能舍命陪君子啊,随便对付着吃了点,便又窜出城去,循着记号找到了狄将军三人。
怎么说呢,西夏军也在找狄青,狄青带着两个人,躲得难免狼狈,就这幅形容,倒是完全不必故意做成褴褛模样了。
“狄将军,不负所托。”
狄青一听这话,眼睛登时亮了起来:“说罢,我该如何做。”
这说出来,自然简单,可要挟人于关前,却也不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毕竟关前弓箭手无数,若是一将踏错,恐怕性命都难保。
黎望敢出这种计策,也是因为知道狄青的勇锐,且狄娘娘也不是怯懦的性子,否则但凡换了个人,这计绝对成不了。
而狄青自然也不负众望,当他带着狄娘娘,挟持西夏狼主李昊到关前叫关时,即便他衣衫褴褛,甚至称得上形容落魄,但在城门上,但凡看到他的将士,都情不自禁地激动了起来。
这是他们大宋的战神,是边关的定海神针,他不曾离开,也不曾折戟,即便被人陷害落入泥潭,身上满身伤痕,他亦能爬起来,走出一条常人无法走的路。
“是狄将军!”
“将军!是将军!”
“他娘的,赶紧给老子开城门!狄将军,老邓来接你!”
根本不用展昭拿出尚方宝剑,满城门的将士都在欢欣鼓舞地迎接狄青入关。至于庞迪,自不在城门上,这个时间他可正忙着在府中宴请本地官员,笼络人心呢。
第164章 汤囊
白玉堂和展昭都是第一次这么直面的见识到狄青在边关的影响力,真的,万众所归,当真是最恰如其分的形容词了。
不论是城门上披甲执矛的将士,还是城内脸上带着几分警惕冷漠的百姓,在知道狄青出现在关外时,都是前所未有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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