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还活着,我变成厉鬼来向你们杨家索命了,你们害怕吗?”顾清和看着杨氏无辜的神情,心中的仇恨愈发放大,“我这些年,不人不鬼地活着,只要一睡觉,眼前就是父亲、母亲和弟弟惨死的样子,这一切都是拜你们杨家所赐,你们杨家人不死,我的仇怨是不会消解的!”
杨氏拼命地摇头,错了啊,错了啊,这怎么会这样?老天爷啊,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杨家!
“不是这样的,当初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杨氏干巴巴地解释着,但这种解释,显然难以说服顾清和,顾清和坚持了这么多年的仇恨,也不需要杨家人的解释。
“你这话,等你死后,去跟我的父母说吧!”
杨氏听着这番话,只觉得一颗心就跟泡进了苦水里一样,老头子啊,你的临终遗言可要逼死老婆子了,怎么世界上会有这么残忍的事情啊。
杨氏如此作态,可把顾清和恶心坏了,他心头怒意起,竟趁衙差不注意,抽出了一柄刀直指杨谢祖。
杨谢祖习武,本不该轻易被顾清和拿捏,可他最近蹲了太久的牢狱,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居然真被要挟住了。
这可急坏了杨氏,她有心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急得开不了口。
正是这等紧急时刻,堂外传来了杨兴祖的惊叫:“刀下留人!谢祖他是你亲弟弟!”
这一声,堪称石破天惊。
顾清和吓得刀都拿不稳了,三下两下就被展昭解了刀。
而堂外紧赶慢赶来看尚义伏法的黎某人,也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脚,好险一旁的五爷拉了他一把,才算免去摔倒的窘态。
“当心点,你喝了几天药,连路都不会走了吗?”五爷把人扶正,悄声调侃道,事实上,他也挺惊讶于顾扬两家这混乱关系的。
什么叫做杨谢祖是顾清和的弟弟啊,别说是顾清和不相信,就是杨谢祖自己都不信啊。
“大哥,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是杨家的孩子!”
杨氏看着一脸难以置信的小儿子,已经忍不住哭了起来:“谢祖,是娘对不起你。”
杨谢祖整个儿傻掉,当然了,他本身就不聪明,现在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懵着脸问杨氏:“娘,你说什么呢!”
而此时杨兴祖也来到了杨氏的身边,他单手扶着几近摔倒的杨氏,解释道:“谢祖,你确实是顾大人的亲弟弟。当初父亲意识到错斩犯人后,便立刻去找其家属,听说顾母带着你和顾大人去投河,父亲便立刻去救人,只可惜最后,只救回了你一个人。”
杨氏哭着点头,含泪道:“不错,当时你还年幼,又没有亲近的亲人,你爹便将你抱回了家,当我杨家的二儿子。”
……就好尼玛离大谱了,五爷听了要沉默,黎望听了想扭头。
这简直比江湖茶摊上讲的世仇血拼还要无语,街头说书的听了,都得甘拜下风。
“看来我们来晚了。”不仅没看到尚义伏诛,还莫名塞了一场八点档家庭伦理剧强行观看。
五爷悄声指责:“那还不是怪你放学太晚。”
没办法,病好了就得去上学,当学生就是没有自由。
正是此时,顾清和忽然笑了起来:“故事编得不错,但我不信,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做我弟弟的!”
杨氏本来对顾清和万分仇视,可如今知道对方的身世后,就再也强硬不起来了,闻言也只温声道:“有证据,谢祖身上有一块残玉,是他被救回来就戴在身上的。”
说罢,她便让谢祖把玉拿出来,顾清和一看,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这如何可能!
“顾大人,谢祖他真的是你亲弟弟,这玉水头很好,虽然是残玉,也值点钱,当初我杨家最困难的时候,都没想过要去当掉它,便是想着能给谢祖留个念想。”
这玉,确实是弟弟的玉。
顾清和记得,这玉是他爹从河里面捞上来的,洗干净后送给了娘亲,娘亲生了弟弟后,弟弟很喜欢玩这块玉,便挂在了弟弟的脖子上。
他那时候已经记事,白日里经常帮娘亲照顾弟弟,这块玉是绝计不会认错的。
所以,杨谢祖真是他的弟弟?
顾清和看向杨谢祖,试图在此人身上寻找他们顾家的特征,但没有,一点也没有,他看着杨谢祖,只觉得杨家人当真可恶。
他聪明可爱的弟弟,竟被养成了这么一个脓包废物?!
杨家,果然与他们顾家有仇。
顾清和看着杨家人,只觉得好生可笑,然后他也笑了出来,合着他做了这么一场,居然是在针对自己的亲弟弟?
这也未免太好笑了,顾清和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
他一哭,其他人也不敢发声,就连堂上的包大人,也没想到事情会这般急转直下。但还有一个人,或许比顾清和还要难以接受。
这个人,就是王春香。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相信自己的夫君居然真的是杨家的亲生子,而被杨家视若珍宝的小叔子,居然才是抱养来的。
她摸着已经平缓的腹部,忽然也笑着哭了起来。
王姚氏见此,忙心疼地抱住女儿,然后替女儿发生:“杨老太婆,你是不是有病,你们即便是心里内疚要赎罪,为什么要让我家春香跟着一起!你们杨家欠他们顾家的,春香可不欠!你们何以这般磋磨我家女儿,你不心疼自己儿子,我心疼我家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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