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现在做鞋做衣裳都要做大些,不然半年就穿不下了,康平他们几个也是这样。”不提前做好放量,衣裳换起来真的勤。
闻言,周氏偷偷的把针线盒子后面的包裹,又往后头藏了藏,嘴里还念叨着:“那可怎么办?都怪你长的太快!还比别人费布料。”
“我个高我骄傲,我就费布料。”林屿故意念叨着顺口溜,引开周氏的注意后,一扭头就把周氏想要藏的东西揪了出来,“藏什么呢?”
掀开一看,赫然是一双布鞋,底子厚厚的,比平常的鞋子还厚了一半,针脚又细又密,做鞋的人很用心。
“娘...”林屿拿着鞋子又是感动又是辛酸,他从前穿不惯古代的鞋子,哪有现代的鞋底软?硌的脚疼,他穿的鞋都需要特意加厚,这不是给他做的,又是给谁?
周氏还是没藏住,泄了气:“比你现在的鞋子小了那么多,塞都塞不下。”
“塞不下,那就改一改,给康平穿吧,再过两年也就穿得下。”林屿说:“纳这么厚的鞋底,也不知道费了多少劲。”现在又没有机器,都靠着一针针的穿透,周氏做这么一双鞋,还是费了劲的。
“可还是没给你穿上。”
“娘既然想给我做,衣裳或者鞋就算了,没等一两年就穿不上了,倒不如做一件长比甲,不挑身量,春秋间凉了就穿,冷了就脱,实用的多。”林屿出主意,想让周氏尽点心意。
“这个主意好,也实用。”周氏眼前一亮,即刻开始重新测量身材,打算做一件长比甲。
他们就这么商量比甲的颜色花纹,慢慢消磨着时间。
也幸好现在快要入冬,田里的活不多,她们还有时间慢慢做。当娘的心意都是相同的,本来杨姨娘跟易姨娘也是打算做鞋子衣裳的,都改成做比甲,特别是易姨娘,还费心给希希准备了几根彩色丝线的头绳,让希希成日戴在头上炫耀。
楚楚不依,扭着让周氏也给她做了,得意洋洋的用来捆着发辫。
赵先见的情况也在好转着,虽然依旧躺着,但跟别家的愁云惨淡相比,已经算是好了不少。
当然有人看在眼里,记住心上。
这天,大家都在家里休息,各有各的事情做,林屿在清洗冰粉籽,顺便让弟弟打下手,杨易二人跟孩子亲近,周氏正给比甲上面绣一点暗纹。
她心想,回字纹最耐看,就不如绣回字纹,刚刚绣了半个袖子口,外面有人开始叫周氏的名字,周氏放下手里的布料,寻声去了。
原来是平时在村里,跟周氏交情还不错的另外一位妇人,曹嫂子,一见面,还没说两句话,曹嫂子就扑通一声跪下了,苦苦的扯着周氏的袖子。
“贞妹妹,我求你,你就告诉我,到底是去求的什么大夫!不论要花多少银子,我哪怕是跪求,也要治好我丈夫的伤势啊。”
周氏连忙把人扶了起来,左右为难:“这,这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且,花费的太多啊!”
凌霄子的绝密药品,也不是他瞎要的价格,光是里面的各色补品就不便宜,治到现在已经花了一百多两,如果完全治好,恐怕不会少于三四百。
曹嫂子擦泪,“这个我会去想办法的,不管是问友人借,还是找娘家要,总能凑够的。而丈夫出了事,要了我们一家子的命啊!”
“唉!”因为境遇相同,周氏很同情曹嫂子的情况,只能这么说:“那位大夫脾气怪的很,”我只能替你问一问。”
“多谢了多谢了!”曹嫂子不住的擦泪,万分的感谢,拉着周氏说个不停。
周氏安慰了两炷香的时间,二人才算分开。回家之后,周氏发愁该怎么开口,凌霄子脾气是真的怪,每次来看病都要换一身装扮,次次不重样,据他说,没人知道他的真实长相。
这种性格,托他治病?还是枕头垫高点做梦更快。
不过尽管如此,还是要试一试,趁着下一次凌霄子过来看病,周氏就言语中试探了几句。
“看病?好啊。”凌霄子答应的特别爽快,“但是,他们愿意出这么多钱吗?我的药品贵是一回事,他们愿意治足一个月吗?治不足的话,效果没有几分。”
“这...应该愿意吧?”周氏迟疑,“等我认真问过。”
“嗨,再说吧。”凌霄子皱眉,“只有一条,不要告知我的任何消息,我不耐烦跟那些人打交道,”
“我知道了。”周氏点头,重新去找曹嫂子问过,曹嫂子对于所有的条件,都答应的爽快。
凌霄子就转头去治曹先生,慢慢的,曹先生的病也有了起色,虽然不能下床走动,但至少不会半身瘫痪,卧病在床。
情况在好转,紧接着,就有人想要搭上这么一轮顺风车。
就有人打头,过来找了赵先见,想要打听出大夫的消息,赵先见十分冷淡,只说是个性格奇异的大夫,未必愿意出现,还需要花费大量的金钱,如果他们愿意筹备好银钱,他倒是可以去问一问。而那人的意思是,他们根本没有那么多银钱,能不能求一求大夫,让大夫免掉药费呢?
赵先见冷淡的拒绝了。
他们自己都谨守凌霄子的叮嘱,从来没有试图打听过,又怎么告诉别人呢?
结果转天,那群人把尚未痊愈的四五个伤员抬到了赵家的门口,加上家里的妇人幼子,哀声连连,跪求赵家人出面去求大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