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屿想起春霞姐那边,似乎正是好的蜜里调油,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亲了,本来想买上两匹正红色的布匹又觉得太过刻意,于是改成了一只银荷花簪子,簪子头垂着一点碧玉,既大方典雅又能压得住场子,打算做礼物。
至于其他人,买布是最好的选择,金州布真是花样多颜色杂,怎么穿都好看,连自己都留了半匹淡青色的。
逛街的时候他发现一个现象,住在城内的不论男女老少,走路速度都很快,急匆匆的,似乎很着急。
他找客栈老板闲聊时顺嘴问了,客栈老板一笑:“客人一看就是外地刚来的。”
“是啊,从前还没见过像金州这么繁华的地方呢。”
客栈老板带着淡淡的自豪说:“因为金州城不论老少,都有自己的事情做啊!男子在外招揽生意,女子在家主持生产,老人经验丰厚,孩子正在学手艺,我们金州人可不比其他地方,把媳妇关在家里,一家人齐心努力日子才能热火朝天。”
“原来如此。”林屿一想也就明白,手工小作坊靠的就是家庭成员齐上阵嘛,然后才能慢慢发展壮大。
其实非要说起来,跟林家村也差不多,男人忙着种蘑菇,女人忙着做手工,忙的是团团转。
他在门边跟人聊天,说着正起劲时,旁边突然来了一个人,过来打听客栈房间的价格。客栈老板的注意力挪到客人身上,开始热情介绍有什么服务,林屿正要上楼时,半杯残茶突然倒在他的下衣摆。
林屿一躲,没躲过,茶水倒在衣裳上的痕迹很明显,让他皱起眉头。
“啊,对不起对不起!”倒茶的人连忙道歉,“怎么办,擦不掉了...”
“没事,我回去换一件衣裳就好,这点痕迹洗一洗就没了。”是茶水又不是颜料,很容易就能洗掉的。林屿没往心里去。
但对方坚持要陪一件新衣服,林屿跟他你推我挡,说了好半天都没能打消他的主意,最后只说赔浆洗费。
林屿擦汗,真是太热情他有些招架不住。
两人互相交换了姓名,原来对方叫刘星,真是个好名字。
“你有没有兄弟姐妹叫夏雪啊?”林屿脱口而出。
“林兄说笑了,我是家中独子。”刘星迟疑着回答,内心却在尖叫,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是不是!
“当初家父取名时,正好天上有星辰闪烁,所以才有我的名字。”
“非常的有意境,也很好听。”林屿随口夸了两句,然后升起一点疑惑,“话说出来,刘兄我之前是不是见过你?很面熟。”
刘星后背一紧,面上随即也跟着疑惑起来,“我也觉得林兄很面熟,是不是最近去过展览楼?”
林屿恍然,“对啊,就是那里!”
是那个脸上苍白,一直流汗的少年!今天看起来脸色强多了,于是林屿一下子没想起来。
“真是缘分呐!”刘星变的格外热情,“既然能碰上,我们不如一起去喝个茶?慢慢聊。”
“客栈这里不是刚好吗!让老板给我们开一个雅间,慢慢聊!”
两人哥两好的携手,就在一楼开了茶室慢慢聊天,交流彼此的情况。原来刘星也是过来看斗货大会的,准备给自己长长见识。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遇到如此能聊的来的人。”刘星这么感叹着,握着林屿的手不放。
林屿也很高兴,刘星思维跳脱,想法天马行空,他似乎对化学有相当多的研究,还擅长观察天象,真是人如其名啊。
也是林屿看过的杂书很多,能够跟上他的节奏。
刘星越说越是高兴,眼看着天黑了,恨不得马上拉人回家续摊,继续秉烛夜游。还是林屿先拒绝了,毕竟他不是一个人住,还有弟妹们在呢。
“这几天我都在客栈里,想聊天过来找我就行。”
他这么说了,刘星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林屿也谈兴未尽,他难得碰到这么聊得来的同龄人,不由得一时嘴快,把很多憋在肚子里的话都倒了出来,现在心里畅快的很。
目送着刘星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林屿这才回客栈,自言自语:“以刘星本人的才智和研究精神,必定会青史留名啊。”虽然化学跟星象被视为杂学,但研究到深处,一样会有很大作用,对于观察气候气象,还有农业种植都是有大用处的。
虽然这是一个没听说的时空,但林屿还是这么相信着,只要刘星不放弃,成就肯定不会小。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这个见证的荣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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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星等到背后的目光消失后,背一坨肩一怂,整个人就从刚才的意气风发,变成了垂头丧气。
哎,果然有句话说的对,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骗人骗多了也是会遇到报应的!
刘星,不,刘应星此刻心情非常的差,完全不知道这事该怎么收场。
两年多前,刘应星父亲病重,急需银钱治病,他在走投无路之下,就动了歪念头,稍微走了一点歪路。
他利用自己学到的知识,伪造了一块名贵的石头,然后再加上一点小技巧,想要把石头变卖高价,最后不幸被人揭穿。
当时的刘应星第一次行骗,经验不足,稍稍被人质疑后,立刻胆小的放弃跑路,银子没赚到,还被父亲罚了三个月不许出门,在鸟不拉屎的地方带了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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