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心里也明白的很,若是不是谢琅玉正巧来了,还同她一齐掉到山下了,谢琅玉查出来了,谢欢绝对会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明月现下就疑惑,谢欢要如何堵住她的嘴,又要如何得到谢琅玉同赵侯夫人的原谅。
橘如直叹气,小声道:“她是郡主娘娘的女儿,你可千万别硬碰硬,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且先忍一忍,过了这个风头……咱们私下里叫她见识见识苏州女郎的厉害……”
明月一笑,“我晓得的,我先摸摸她的路数,总得试试她这池子水,究竟有多深……”
明月今个叫橘如来,不仅仅是为了探消息,还是为了箱笼里那两万两银子。她收着是万万不合适,膈在心里都不舒坦了,刚想叫橘如拿回去,橘如却突然道:“我家里已经定下了……我开春便要进京了……”
明月一惊,什么话都忘了,“这就定下了,这离开春,也不过几个月了呀……你们文定都未走吧,我们家也一点消息都未收到呀……”
如今结亲的,都是走了文定便广而告之,从定亲到出嫁,快的都得半年时候呢,如今就是从现下算起,也不过四五个月的时候了,怎么会这样仓促。
小案上的瓜果都无人动了,橘如小声道:“我问过我母亲了,讲是他那边,他母亲……身子愈发不好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也耽误不起三年……”
明月微微直起身子,“竟是这样……”
原来是为了避开守孝。
橘如点头,又提起谢欢来,“我不是要去京城吗?我母亲早早就去京城打探了,倒是有些关于谢欢的消息……她在京城名声倒是挺好的,乐善好施,听说郡主娘娘还想给她请封县主呢……我看她同你大表哥那事悬得很,她日后像是要回京城的。”
明月也点头,心里还想着橘如开春便要去京城的事情呢,抽出几分心神回复道:“她这样小的年纪,一环套一环,倒是颇有几分老谋深算的意思……”
橘如连连嗯了几声,“你今个可别冲动行事,咱们就算是给她两个耳瓜子,也不能自个动手。”
明月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两人又讲了几句话,明娇便领着明淑上门了。
二人自顾自便在抱厦里支起一桌双陆来,橘如见状就笑,“你家姊妹多,整日都热热闹闹的,我家中倒是安静,这几日唯有兄嫂吵架拌嘴时才有热闹。”
眼见二人又要在她的抱厦里赖着,明月直叹气,“你要吗,打包一齐带走吧……”
橘如连连摇头,“这倒是不必了,我可制不住的。”
橘如问起十月初九的花灯节,“你去不去,到时我们一齐点灯。”
明月想了想,小声伏在橘如耳边,“去吧,真得好好看看张思源,我该在年前定下来了。”
明娇见两人要讲悄悄话,连忙靠过来,两人却已经讲完了,明娇不由皱着眉头道:“可别当着我的面这样,叫我心里疙疙瘩瘩的!”
明月同橘如相视一笑,明月没好气地拿扇子拍她两下,道:“什么也没讲,十月初九看花灯,商量着去玩呢……”
明娇这才放心,又嘱咐道:“不止我们去,把几个哥哥拉着去才好,谢表哥也拉去,到时猜灯谜都有排场……夏家小娘子可有四个哥哥呢!”
明月直叹气,“你也就在玩了一事上花费心神了,看你拉不拉得动吧……”
橘如在府里用了膳,下午才走。
明月等到天色微微暗淡的时候,好不容易把两个缠人精打发走,明裕便来了。
明裕这几日都跟着谢琅玉,早出晚归,谢琅玉有时不回来,明裕也会跟着在外边留宿一两晚。
明月私下猜测,谢琅玉在苏州也是有自己的住处的。
明裕身后的人留在外边,自个进了抱厦,同明月道:“我这次回来的时候,京城里郡主娘娘也派人来了,怕是为了这事来的,你在席间不要多言,只道原谅便好。”
“再有旁的,都得过了这阵再说。”
谢欢最棘手的就是她的身世,就怕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明月自然点头,她并不准备同谢欢硬着来。
到了酉时,两人便起身去了成安院。
谢欢的成安院靠近谢氏的福安院,几人路过福安院的动静根本遮不住。
谢氏身旁的周妈妈就搁在抱厦里绣花样呢,听着动静便出来问。
明裕便讲去隔壁成安院吃席,周妈妈听得满头包,只道吃什么席啊,明裕便讲吃道歉席,周妈妈云里雾里听不明白……过了一会,见赵侯夫人也来了,都不拜见主家,径直去了花厅,周妈妈这才觉着不对劲。
屋里谢氏还在拨算盘呢。前几日那场大雨,府上不少位处都给下坏了,还有下人害了病的,谢氏也都安排救治了,倒是费不了多少钱,就是细枝末节多,谢氏又不喜欢糊涂账,也不放心托付给旁人,只得一点一点算了。
周妈妈径直入了屋,拨了帘子,讲了方才见着的两拨人,小声道:“这谢娘子是作甚呐,在人家府上,半点不知会主人家的。”
谢氏听得直皱眉,道:“还真是怪了,她请赵侯夫人来府上做甚?也不提前通气,我到底要不要出面招待……真会给我找事啊。”
谢氏越想越气,硬生生给气笑了,“往日里还有几分样子,今个这一遭全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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