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全福哎了一声,道:“话可不能这样讲啊,请个脉总不是坏事的。”
明月只好应了,由着夏太医诊脉了。
等夏太医开了个药方子喝,又讲明月身子好,并无大碍,转筋可能是孕期的正常现象,赵全福这才放心,笑眯眯地送夏太医出门了。
这前后还没半个时辰,快的很。
等到了午时,明月还以为李家人要上门来吃膳的,结果也没来,东院一点动静都没有。
明月叫人去问了,得知谢氏已经回来了,李家人却并未来拜访。
明月猜出这其中许是有了不愉快,迟早要晓得的,现下便不去问,免得叫谢氏心烦,自己在小院里吃午膳了。
赵全福现下也不在,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外头的日头大得很,明月就总想着谢琅玉,时不时就瞧瞧屋里,那件衣裳正挂在檀木衣架上,做了一大半了,再有几日功夫就能做好了。
紫竹见她神思不属的,边给她打扇边笑道:“夫人不如去给三爷送膳吃去,这样一个人吃,倒也没趣味。”
明月怪惊讶的,拿着筷子道:“还能去衙门里送膳?不太好吧?”
紫竹道:“不用往衙门里送,在边上找个酒楼,一齐吃了膳,三爷自去上他的职去,夫人是在外头玩也好,再回来也好……不过路上难免要费时了。”
明月真有些心动,笑着吃了口藕片,道:“再看吧,可别耽误三爷当差了。”
紫竹笑道:“三爷定是愿意的。”
明月还真仔细想了想,若是真要去,明个就能去。
等吃了午膳,明月小憩了一会,就来了几个绣娘,给明月量身,里里外外预备做新衣了。明月挑了几个样子,她这几个月做的衣裳,比以往几年都多。
没一会东院的谢嬷嬷顶着日头便来了,身后跟着几个嬷嬷,抬了好几个篮子。
明月正好换了衣裳,摇着扇子叫谢嬷嬷赶紧进来喝茶。
谢嬷嬷并不进来坐,只给自个擦了擦汗,叫人把篮子抬进来瞧,边笑道:“这是底下庄子送来的西瓜,还有南边运来的荔枝,先紧着夫人的院子送来了……”
明月见了圆滚滚的西瓜,红彤彤的荔枝,都是洗净了的,忍不住笑,道:“长辈们先吃才好呢。”
谢嬷嬷嗔怪道:“夫人孝顺,肚里有个小主子,怎么着也得先紧着夫人,大夫人哪里也是不缺的。”
谢嬷嬷又笑道:“前边正打牌呢,夫人不好整日憋在院里,一齐瞧瞧去?”
明月自然没有不应的,且她正好有事想找谢氏,收拾一番,叫人把瓜果送到小厨房去,拿冰镇一镇,下午回来便能吃了。
紫竹打着伞,她便同谢嬷嬷一齐去东院了。
这一路走过去,日头晒得人恹恹的,明月瞧着院里的景致,倒是能打起几分精神来。山上虽凉快,但还是自个家里好,什么都顺眼。
几人路上也不闲话,很快便到了大谢氏的院子。
屋里的帘子都打下来了,里边隐隐约约有股凉意,还有许多丫鬟嬷嬷在里边凑趣的声音。
明月习惯在帘子外头先整理整理,也听里边正讲着话,像是在讲李家的事情。
明月没有多站,脸上的暑气消了,便叫人进去传话,自个也摇着扇子进去了。
屋里已经热闹起来了,角落里堆着两个冰车,谢氏吴氏,还有三个妹妹都在,几个长辈正在打牌,三个妹妹在边上翻花绳。
大谢氏见明月进来了就连忙叫她坐,还问起她一路过来热不热,明月笑着摇头,道:“也不远,撑着伞呢。”
下人上了温水,又有个小丫鬟来打扇,屋里便继续讲话了。
明月坐在大谢氏身旁给她看牌,时不时吃口果子,谢氏在一旁看着她,主动便道:“我方才去接了李家人,李大夫人还问起你呢。”
明月听她自个提起来了,这才跟着往下搭话,笑道:“那怎么不一块来府上坐坐?”
李大夫人该也是想来见见潜哥儿的,且李家都同明家定亲了,亲家去接船,竟然都不上门来拜访。
谢氏脸色不太好看,明月又看了一眼明娇,明娇倒是乐呵着呢。
不等谢氏讲话,吴氏便摸着牌道:“人家排场大着呢……那李二夫人也来了,讲不了两句话便甩了脸子,讲要先安定下来,过后再来拜访……”
这是因着李亭元的事情,还记仇呢。
这李二夫人本就不是李杜衡的生身母亲,中间还夹杂着李亭元,自然就不在乎李杜衡能不能同明家打好关系了,且明娇原先定下的还是她自个的儿子李君延,她兴许巴不得两家这亲事结的不愉快呢。
谢氏冷笑一声,道:“先前想巴着娇姐儿同李家大郎一齐的时候,日日到府上来,多贤惠温婉的一个妇人?同李家儿郎定了亲事,她即刻便变脸了,故意给我找不痛快……”
李家二夫人也是书香世家出身,李家不仅在江南,在京城也算的上有几分名头,李二夫人自然是个精明能耐的妇人,往常在圈里也是口碑极佳,对着谢氏这样不留情面,自个的脸面也不在乎,那就是李亭元现下着实过得不好了。
明月想得到的,谢氏自然也想得到,不由道:“李大夫人到是想来瞧瞧潜哥儿,叫那李二夫人一搅和,也没好意思提起来了……”
明月给谢氏打了打扇子,安慰道:“您不同她这样的人计较,把娇姐儿的亲事办好才是,那李家大郎君怎么讲,看他的态度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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