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氏娘家听说后,让“有心人”指点了几句,便趁着靖武侯在外带兵的好机会,再次上门……八成是收银子办事,奔着毁掉原主前程来的。
理清前因后果,容道远站起身来,大大方方出门,直奔正院去了。
走到正院门口,打帘子的大丫头看见他更是轻蔑地哼了一声。
容道远全不在意,径直迈步进门,一抬头就对上了主位上侯夫人似笑非笑的目光。
女主侯夫人此时此刻完全不肯掩饰她有多得意。而男主就待在女主的下手,面无表情。
原主生母谭氏则跪在地上……肩膀不停颤抖。
容道远看不到谭氏正脸,也猜得到她正哭个不停。
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对谭氏也没什么好气儿,干脆当她不存在,只冲着女主男主拱了拱手,打招呼说,“见过侯夫人,见过大哥。”
女主眯了眯眼睛,指了指不远处的椅子,“坐下说话。”等容道远真坐下,她连茶都不给上一杯,而是迫不及待地开口,“你娘说你欺负了你的表妹,侯爷为你定下的亲事便不能作数。”
男主猛地侧头,瞪了女主一眼,“什么亲事不作数,说清楚就好。”
容道远故作不解,“等等……什么欺负表妹?这又是从何说起?”
原本不到二十便中了举,这在许多世家看来,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因此原主父亲靖武侯轻而易举为原主定了门不错的亲事:八大世家之一崔家家主的庶女。
而崔家家主的正妻不是别人,正是男主的亲小姨。
男主小姨与丈夫感情甚笃,连育四子,且四个儿子悉数站住,却一个女儿都无。本就稀罕女儿的她难免觉得遗憾。
正好当时家里姨娘血崩而亡,男主小姨便抱了这姨娘的女儿到身边,仔细教养。后来越养越是喜欢,虽然没有记在自己名下,却也跟亲生的差不太多。
对男主而言,小姨的养女也是表妹。
而男主又跟一心从文无心继承家业的庶出弟弟没有利益冲突,自然乐见庶出弟弟与他母亲那边亲戚“亲上加亲”。
偏偏女主听信谭氏一面之词,揣着明白装糊涂,拉着架势要问罪于庶出弟弟,男主当然不满,当然……为弟弟鸣不平而公然与女主对抗……真不至于,但为弟弟找补几句却不在话下。
于是男主迅速扫了眼冷笑连连的女主,叹了口气,“你问你娘吧。”
容道远故意苦笑一声,旋即一脸沉痛,“竟是姨娘来侯夫人这儿……首告我不成?”于是他问,“姨娘,我怎么欺负表妹了?还有我能问问究竟是哪位表妹吗?”
谭氏的软弱是全方位的,被容道远这样不软不硬地“质问”两句,她便又惊又怕快要承受不住,登时泪流不止到说不出话来,只能冲着女主期期艾艾,“夫人!救……救我!我……不敢!”
女主眼见谭氏不似作伪,再哭下去真能当场阙过去,便给身边心腹大丫头使了个眼色。
心腹大丫头挑了挑眉,口齿清楚地说起谭家这档子……破事儿。
总结一下,就是谭氏亲哥一家四口气势汹汹地再次上门,一口咬定原主见色起意,欺负了谭氏的侄女,谭氏亲哥唯一的女儿。
谭氏当时惊恐万状,哭天抹泪跪求亲哥不用声张,为了安抚亲哥不仅把这阵子积攒的几十两银子交了出去,更以原主的名字写了张五万两银子的欠条,摁了她的手印。
饶是容道远看过剧情,有了心理准备,听大丫头说完谭氏都认下做下了什么,一时间也无话可说。
男主见状,再次叹了口气,“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横竖就是丢人。”
谭家讹诈之意昭然若揭,三弟是不是真欺负了谭家女都不重要了。他也不怕谭家闹到崔家进而真的影响到婚事,只是……正如他所说,这事儿丢人!还是整个靖武侯府都有点丢人!
父亲让他看家才几天,就出了这么个……乐子,他都不知道怎么写信跟父亲说。
女主就喜欢看男主为难,她掩唇而笑,丝毫不掩饰她有多幸灾乐祸。
容道远把男女主反应看在眼里,他故意闭了闭眼睛,才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吐出一句话来,“报官,咱们报官去。”
男主愣了一下,“啊?真的?”
容道远没来得及答话,谭氏身子先剧烈一晃,旋即栽倒在地。他毫无动容,斩钉截铁道,“嗯,报官,一了百了。谭家欲壑难平,这次哄得他们满意,下次依旧狮子大开口,我宁可不再进学,也不再惯着他们。”
男主很是为难:他们这样的人家跟亲戚闹上公堂,哪怕自家占理,终究也会成为其他人的饭后谈资。
父亲刚把侯府外事交给他,他就不得不为了三弟往顺天府大堂走上一遭……他是真不太乐意,哪怕他心知肚明三弟……是真冤枉。
女主就喜欢看男主犯难,重生后的她除了嫁给靖武侯这件事恶心了男主一把,随后她再怎么使绊子看起来都像是小打小闹,无理取闹,但她乐此不疲。
这次……也一样。
她撇着男主神情,语气温温柔柔,“你做哥哥的,这么个小心愿都不愿意满足吗?”于是她扬声招呼管事,“拿上我的帖子,往顺天府走一趟。”
门外的管事领命,抬脚就走,办差去了。
男主连忙小厮去把管事追回,同时望向女主,“夫人!有意思吗?”他压低声音,“适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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