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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好吧,”我只能艰难地点点头,同时难以置信到底是什么给了我们这活腻歪了一般的勇气,“那我们追。”
    虽然有经验的向导都不愿在这种时候以身犯险,但重金之下,还是有人勉强同意了把我们带到半山腰。
    趁着向导帮我们准备登山用具的功夫,我一边帮拉比系紧披风的带子,一边小声地叮嘱他:“你看这么长时间我们都坚持过来了,可千万不能在最后关头掉链子啊,答应我,一定、一定、一定要等到翻过去之后再变大呀。”
    “可问题是,这也不是我能人为控制的啊。”
    “没事,听我的,总之就是万一真来感觉了,你就往反方向使劲,把它给憋回去。”
    “……你这到底是什么形容啦!”
    于是我们就这样全副武装又胆战心惊地出发了。
    这个向导说话相当的算数,说带到半山腰就带到半山腰,匆匆地给我们指了个路后,立刻就跟被什么撵着似的跑下了山。
    我和拉比又往前走了一段,渐渐地,感到了吃力。
    直到这一刻,我们才意识到那句“变天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形容得是多么的贴切。
    就比如,明明上一秒都还是薄云暖日,结果下一秒,浓重的灰云就已经从四面八方推了过来。天幕隐晦地压下,凛冽的寒风绞着大片大片的雪花,扑到裸|露在外的脸上,又顺着没系紧的围巾灌入脖颈,激起一片刺骨的凉。
    这样不行,我蹲下来,用戴着厚厚的棉手套也冻得发僵的手把拉比的围巾又往上拽了拽,严严实实地包住脑袋,只留下两只眼睛看路。
    等站起来,再去看,天和地已然连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雪越下越密,脚下的积雪也越来越厚,刚开始踩下去时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后来连那种声音也听不到了,基本变成了蹚雪在走。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我忽然开口,“仔细想想,其实多让他们等个几天也没什么,毕竟平均下来我们这组的腿最短,走得慢也正常。”
    拉比的小脸被围巾捂得严严实实,声音听上去闷闷的:“我是没有意见啦,就是……咦?”
    “怎么了?”
    “塞西,”他不是很确定地抬手,指向我们的斜前方,“你看那里……是不是有光?”
    有光?
    我顺着拉比手指的方向望过去,费了好大的劲,才隔着重重雪雾分辨出了那一点极微弱的光。
    看着像是从什么洞中发出的,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蹚雪过去,离得近了,果然通过窄小的洞口,望见了里面正狼吞虎咽地抢着最后几块干粮的亚连和克劳利。
    “啊——亚连!小克!”一看真是他们,拉比激动得差点没跳起来。
    “这个声音……”
    因为没抢到最后一块干粮、正沮丧不已的亚连转过头,一眼就望见了占据身高优势的我,惊讶地眨了眨眼:“你是……塞西?”
    “欸?那旁边的……难道是拉比?”
    顾及到拉比身为男人的尊严,在亚连转头的瞬间,我就不动声色地松开了牵着他的手。
    可能是没想到我会说松手就松手,拉比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这么保持着手伸在半空的姿势,怔怔地侧头望着我。直到亚连再次开口,才回过神来,慢慢地把手放了下去。
    “太好了!”亚连先是把拉比给接了进去,接着又返身回来拉我,“拉比,塞西,你们没事真的太好了!”
    克劳利更是激动得唰唰直掉眼泪,一把就将裹得跟个球似的拉比给抱了起来:“拉比——”
    “嘛嘛,不要哭啦,小克,我这不是没事嘛——嗯?哇啊!等等!你给我等一下!哭就哭,别把眼泪鼻涕什么的都抹到我身上啊!”
    “呜呜呜拉比——”克劳利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哭得特别的投入。
    “快松开,松开啦!”拉比怎么都挣不开,只好条件反射地喊我的名字,“塞西!塞西救我!”
    我也是监护人当习惯了,一听到孩子召唤,立马停下了和亚连的叙旧,转身极为护犊子地把拉比从克劳利爱的怀抱中解救了出来。
    “呼——”拉比刚被放到地上,就第一时间地拉下了脸上的围巾。喘了口气的同时,在呼吸遇冷交织而成的雪白雾网中,两手并用地一把抱住我的胳膊,说什么也不撒开了。
    就好像只有这样,他心里才踏实一样。
    我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一转头,就撞见了亚连目瞪口呆的表情。
    “不是,你们……你们什么时候……”
    可能是也意识到了有些话不适合在公共场合说,亚连及时地刹住了闸,转而向我们介绍。
    “对了,拉比,塞西,这是我们的向导埃米尔。埃米尔,这是拉比和塞西。”
    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山洞的角落里还坐着个沉默寡言的孩子。看长相应该是当地人,煤油灯昏黄的光摇曳地映在他的侧脸上。他似乎微皱了下眉,目光有些微妙地落到在亚连的对面坐下的我和拉比身上,问的却是亚连:“他们也是你的同伴吗?”
    “嗯,”亚连点头,“本来是约在西藏汇合的,没想到竟然提前遇上了,这样也好,现在就差书翁和李娜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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