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膝、膝枕?
我连忙闭紧了刚准备睁开装苏醒的眼睛。
不行,从现下的这种情况、以及身体的这个虚弱程度来分析,我觉得自己——务·必·还得再多厥一会儿。
不过……他们两个还真是耐打啊,这要是换成一般人,估计早就连动都动不了了,他们竟然还能这样活蹦乱跳的。
然而我这思维还没来得及发散,就被一声饱藏了太多情感和故事的叹息给拉回了注意力。
是亚连:“习惯就好。”
“差不多就行了,别装了,”然后就是师父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而富有磁性,也不知是在说谁,“都醒半天了还赖在人家的腿上,像什么话。”
我:“……”
干嘛拆穿我啊!
我只好缓缓地睁开眼睛,先是装模作样地“嘶”了一声,然后才一边按着脑袋,一边茫然地望向上方的拉比:“欸?拉比?我们这是……?”
拉比的耳朵特别懂事地直接过滤掉了师父刚才说的话,见状,连忙小心地将我扶起来:“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稍微好一点?”
“还好……?”我谨慎地选了个相对中性的词,接着十分不经意似的把目光转向了师父那边,顿了一下,忽地睁大眼,作震惊状,“啊,师父?那边的是我师父吗?我师父什么时候来的?”
我坚决要摘掉“已经醒了半天”这个帽子!
师父:“……”
师父满脸都写着一言难尽。
亚连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度,悄悄地给我比了个口型:演过头了啦。
我连忙冲他使眼色:快帮我。
“就是——就是在你还昏迷的时候啊!”没办法,亚连只好默契地接过话,“很惊讶对不对?我也是,完全没想到师父会出现在这里呢——说起来,师父,您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啊?”
师父理都不理我们这两个飙演技的,直接转向了面前那个一眼就能看出早已失了神志、背后还涌动着十多根触手似的东西、且全身上下都在噼里啪啦地爆着电光的黑色人影。
“驱……魔……师……”
“我之前还想呢,到底是哪个没脑子的家伙,竟然在这么个已经被舍弃了的方舟里闹得这么凶——原来是你啊。”
“所以,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也跟着望了过去,“新的敌人吗?”
“不,”拉比告诉我,“是缇奇·米克。”
“缇奇·米克?他不是早就再起不能了吗?”这回我是真的诧异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怎么看都已经完全脱离人的范畴了吧。”
“本来也不是人。”乔治阴沉着脸,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我闻言转向他,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这人好像有什么地方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
亚连也神色复杂地望了乔治一眼,这才简要地给我讲了一遍缇奇变成这样的经过。
不过这到底是什么鬼故事啊,本来是奔着干掉敌人体内诺亚因子的目的去的,结果没干掉不说,反而还起到了激活作用,促使人家完全地觉醒了?
“这下坏了,你说以后那些诺亚要是为了觉醒,天天排着队地挨个让你砍,你砍还是不砍呢?”
“……我说塞西,你现在这不是精神得不得了嘛,就别再靠在人家拉比的身上了。”
哇,有仇必报啊亚连。
虽然我此刻确实能感觉到体内的寄生型圣洁正在自发地进行着修复,但我可能承认吗?不可能!承认了我还怎么这样继续靠着拉比。
于是我立刻抬头,委委屈屈地向拉比告状:“你别听他胡说啊,我现在一点都不精神,我可虚弱了,我特别虚弱,我虚弱得都不行不行的了。”
拉比和我对视了几秒,忽然一脸不赞同地转向亚连:“……别吓她啊,靠下我又不会怎么样啦。”
这下我高兴了,趁着拉比不注意,立马显摆地冲亚连挤咕了一下眼睛。
亚连:“……”
亚连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心情十分复杂地、就跟看傻子似的看了拉比一眼。
“嘛,”拉比转移话题一般地指了指李娜莉,“比起这个,亚连你还是先帮李娜莉把脖子上的带子给取下来吧,我看她自己弄好像有点困难。”
“啊!抱歉,李娜莉!我完全没注意到……”
你看亚连都没注意到,怎么就……就你这么关注啊。
我瞬间又不高兴了,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向了拉比。
拉比却好像以为我这是虚弱得坐都坐不稳了,连忙调整了下姿势,让我能够舒服地靠在他的胸口。
其实我也知道他这样完全就是为了照顾同伴和方便行动,对象换成是李娜莉和米兰达,也照样会这么做。
但也不知怎么,心尖却仿佛被什么给轻轻地挠了一下。
我从未有过此类的感觉,登时一动都不敢乱动了。顿了顿,再看战场那边,就见师父已然解开了束缚着圣母之柩的锁链,身穿黑裙、脸上十年如一日地糊着一张蝴蝶面罩、只露出一抹红唇的高挑女性缓缓地从棺内走出,开始大展歌喉。
“反正也派不上什么用场,我就让小鬼们都先退场了,”师父闲适地呼出口烟,“可以吧?”
……敌人都没意识了,您还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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