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玩过的每一款游戏我都记得。没办法,实在是见过太多次了嘛。”
这么细碎繁琐的信息,也真亏他记得住。也不知道你俩究竟满打满算玩过多少次这游戏。
亏你还专门挑了不那么线性的游戏,希望他能玩得稍微开心一点。他刚才也确实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回过头来一想……
到底是猫猫本性喜欢玩毛线球,还是猫猫在通过玩毛线球的方式,哄饲主高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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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突然前所未有地领会了首领宰自杀时的心情。
这个世界的不可预测性也是它魅力的一环。就连听歌单曲循环得多了人都会烦,更不用提重复了无数次的日常生活。
“……那对你来说这不是很无聊吗。早点拒绝我不就好了。”
“不,很有趣哦?因为有小姐在。”
你认真地说:“但是同一个游戏,每次身边都是同一个人,按理来说不是更无聊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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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姐看来,也许是这样吧。说不定是平行世界中的我将那段经历神化了。重复经历几次,新鲜感消失之后,对应的喜悦也会消失。说不定这个世界的我永远不会得到想象中的幸福。——很遗憾,不可能只是重复得多了就感到厌烦的。用易于理解的比喻的话,要让我厌倦小姐,就好像因为呼吸了太多次这种理由,而让我立刻断气一样。”
他振振有词,然而怎么听怎么反直觉。
你换了个角度:“而且,为什么你还能一直处在热恋期啊?都几辈子老夫老妻了,那不相当于左手摸右手吗?”
他反问:“如果你一生从来没吃过蛋糕,只在它做成的时候,能闻一闻蛋糕坯子外面涂抹着的那层奶油香气,小姐会觉得腻吗?——不如说只会越来越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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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完全、完全吞进腹中以前,”太宰治温柔地说,“我都不可能感到满足的啊。”
不知为何,你觉得这个说法,好像不完全是性方面的暧昧隐喻。
总感觉,好像更接近于原意。
你反射性地吐槽:“……你当你是星之卡比吗?”
第17章 161-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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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下班回家立刻扔下购物袋,呈烂泥状摊在沙发上。
“我觉得我好自我中心。”
你认真告解。
留守猫咪太宰治非常自觉地贴了过来,蹲在沙发前,眨了眨眼:“小姐你……对‘自我中心’这个词,是不是哪里有什么误解?”
“一直是你在适应我的饮食习惯。之前隔三差五才能见一面,你凑合着在这边吃两口也就算了,现如今你几乎顿顿都和我一起吃,即使如此,却还总是迁就着我的口味,再怎么说也太不应该了。哪有这么搞对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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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他开心地暴言,“这种感觉我很喜欢,因为我是依存着小姐才能活下去的寄生虫嘛。”
你伸出一根指头,凶恶地戳他脑门:“不准胡说八道。哪有你这么可爱、这么讨人喜欢的寄生虫。”
他很高兴似的,歪着头笑:“会这么想,说明寄生关系已经完成了哦?”
你心说按照太宰治这个破逻辑,你早就被纸片人寄生成筛子了,哪轮得着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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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没怎么见过你拼模型呢。”
“咦?没有吗?但是反正我都已经是无可救药的牌佬了,多当个胶佬也没什么问题吧?”
太宰治撑着脸嘟囔:“……小姐你、真的很厉害啊。”
你不为所动:“你想说我手残直说就可以了,我又不会生气,不用整这些拐弯抹角的。挫折教育我在劳动与技术课上就已经充分领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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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怎么会这么想?这可是真心的夸奖哦?”
越听越像阴阳怪气了。
你抹了把脸,冷静分析:“因为我手艺差成这样、剁个饺子馅儿都费劲,也好意思来糟践模型,勇气可嘉?”
他回答:“因为小姐总是很轻松就能喜欢上什么。真让人羡慕啊。比起被爱,你是更擅长爱着的那一方呢。”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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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养巨型黑泥精是如何对着神情狰狞地和模型作斗争的你,得出这种狗屁不通的结论的,你不得而知。
何况这滤镜也太重了。
有得选的话、能像点天赋树一样自由支配的话,你再怎么说也不会净是些劳神费力伤财的爱好。
真要论起来,你才要佩服太宰治呢。喜欢自己这等神功你到现在也没能学成,他倒好,下棋都觉得没劲的主儿,竟然能看上你这个平凡废柴大学生、每天兴高采烈地和你贴贴,很显然他那边的技术含量比你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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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把你的滤镜拆一拆、扔一扔,仔细考虑一下,人家都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我真有那种超能力,还能学不明白这破高等数学?”
“因果颠倒了哦。不如说,小姐之所以讨厌数学,只是因为不擅长而已吧?”
你噎住了。
没办法反驳。那种自我防御机制确实是有的。
但凡脑子好使一点、学得不那么费劲,你肯定也会欣然拥抱数学、成为那种做题消闲的恐怖物种。别说大学高数课了,说不定还会去考个数学系的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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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摊开手掌:“你看,你和我是完全相反的逻辑呢。我是个贪得无厌的差劲男人,哪怕一天得不到爱,都会伤心得要死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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