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照片上的那个女人……!”这对双生姐妹惊叫起来,她们都记得你,因为夏油大人曾经告诉过她们,他说你是他曾经的未婚妻。
“你是夏油大人的未婚妻!”
听到她们的话,两面宿傩嗤笑起来:“怎么,你终于要改嫁了吗?”
在过去的时代,你那微若萤火般的恋情在两面宿傩看来便无比可悲,时至今日他依旧是这么觉得,他说你过去如此“忠贞”,现今却要另嫁他人:“是因为看清那个男人的本性了?”
平安京的男人们都有着薄情的本性,他们贯会以甜蜜的谎言来欺骗女人,他们的爱如同晨露般稍纵即逝,不留痕迹。
但那个人是不一样的,你一直都如此认为。你从不怀疑他对你的爱,你坚信他对你的爱无比真挚。
说了这种话,两面宿傩本以为你会大发雷霆,他知道你最听不得有人说那个人的坏话了,一句也不可以。
可你的神情却依旧如此平静,甚至没有丝毫情绪起伏:“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个问题在菜菜子她们听来没头没脑,唯有两面宿傩能够明白你的意思,你在问他,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羂索还活着这件事的。
两面宿傩的手指摸着下巴,就像是在认真思考一样,但很快他的笑容便满怀恶意:“大概是你还在我怀里的时候吧。”
你为了那个人而踏入歧途的最初,两面宿傩就已经知晓了那个人还活着的事实?当两面宿傩在那些夜晚紧紧地抱着你,嘲笑着你那可悲的恋情之时,你在他眼里的确无比可悲。
“我恨你……”你紧紧地盯着两面宿傩的脸,几乎是嘶哑地吐露着你对他的憎恨。
两面宿傩愈发恣意地大笑起来,他说他早就已经知道了:“你一直都在恨我,从以前到现在。”
昔日两面宿傩死在你的怀中,你满怀恨意地诅咒着已经死去的他,你从来没有爱过他哪怕一瞬。
你怎么可能会去爱宿傩?你的爱那么稀少,如此珍贵,你对待其他人都是冷漠而忽视的,只有那个人是你的唯一。
所有的爱都被你给了他,可他却不珍惜,他离开了你,欣赏着你为他而艰难攀爬,做着试图逆转生死的虚幻之梦。你没有成功,即便是成功了也无法“复活”他,因为他的灵魂被他自己抽离了,你想要留住他,可他却悄无声息地从你身边逃走。
你明明那么爱他!
两面宿傩得不到你的爱,但他得到了你的恨,你以愤怒而仇恨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仿佛要从他身上咬下来一块肉。
但你不仅恨宿傩,你现在也恨起羂索来了,你对羂索的爱和恨交织在一起,令你的心陷入了水深火热的煎熬中。
你几乎要因此而失控地尖叫,眼泪簌簌落下,两面宿傩看着你如此痛苦的姿态,发自内心地感到愉悦。
两面宿傩说你看起来真是可怜,令人怜惜:“要我抱你吗?”
就像以前那样。在无数个你以为那个人已经死去的夜晚,两面宿傩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你,他亲吻着你的身体,将你抱在怀里。
“我恨你!”你失控地尖叫,觉得所有人都在欺骗你。
你痛恨这一切,你究竟是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的?是因为你离开了蓬莱,还是因为你爱上了那个人?
“这种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就没有别的话想对我说了吗?”连两面宿傩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因为你好像除了“我恨你”就没有别的词了。
“你以前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嘛,”两面宿傩说,“连里梅都骗过去了。”
对于你所做的一切,两面宿傩一清二楚,他这么说也不是要指责你欺骗了他的下属,反而是希望你能够继续。
“我一直都觉得,你装模作样的时候反而更有意思。”两面宿傩以言语折磨着你那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血流尽之后,心也会随之冷却,你在狰狞的痛苦之中竟感知到了一丝平静,直视两面宿傩的四目:“我恨你。”
“啧——”两面宿傩有些不耐了,他不想再听你这种无趣的话了,你就不能再说点能让他高兴的话吗?两面宿傩道:“实在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了,就来做点有意思的事吧?至少可以让我们的重逢不这么无聊。”
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跟两面宿傩“重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两面宿傩说,“所以我才觉得无聊,只追求一样东西实在太可笑了,你明明可以享受到更多有趣的事物,可你偏偏只要那一样,你把自己困住了。”
你所求的,从来都只有“唯一”。
最初的唯一是求道,后来的唯一是恋情,你的心只有那么狭窄的空间,小到一样东西就能够将它填满。
两面宿傩说,你应该要学会去享受世间的一切——此时此刻,他居然在说着这种“开导”你的话,简直有种可笑的荒谬感。
然而你的心又怎会因他的几句“开导”而变得开阔?两面宿傩不理解你,他所追求的和你所追求的并不属于同一层面。
“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我所求的究竟是什么。”
随心所欲是堕落,贪婪、愚昧、放纵自我、爱欲痴狂……人心的堕落是无穷无尽的,你所追求的是解脱,和在那之上的超脱。
可那份恋情却如同锁链般将你拉进了堕落的深渊,令你深陷泥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