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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连雅说:“能让我进去说么?”
    “有什么话在这里说。”
    姜扬挤出了门外,手背在身后要把门拉上,许连雅眼疾手快,拿手去垫了一下——
    门还是撞上来,把她手背夹破了皮,又弹开了。
    许连雅忍痛收回手,麻木地背在身后,闪身钻进屋里。
    姜扬全看在眼里,却一言不发,只嘴唇颤了颤,似乎把话咽下,认为那是她该受的惩罚。
    很快,许连雅忽略了手上的痛,目光捕捉到茶几上的东西。
    “……江洋,这是什么……”许连雅捡起那张袋子,举到他眼前,“你哪来的……”这么问着,她却不再需要答案。
    从她把手塞进门缝间那一刻,他就该知道,瞒不住了的。
    过去,他做了错事,但那时身在狼窝,没人认为那是错事,反而是对“事业”的认同,他所遭受的仅是自己良心的鞭笞。
    回来之后,他向真正的同伴忏悔,洗心革面后他已能坦然接受同伴善意的担忧和关心。
    而现在,他徘徊在黑白边缘,大半的身躯已被黑暗吞噬,有人在边上看着他堕落,他仿佛在光天化日之下被逮了现行的小偷,丑陋的一面赤条条地展露在她眼里。
    姜扬伸手要夺回来,许连雅立马藏到身后,死死攥进手里,离他远了一步。
    “还给我!”他命令,却没有来抢。
    她直视着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要拿玩意没用!听话,给回我——”
    “你回答我!”她声音忽然尖锐起来,姜扬接触过的她虽然偶有冷淡,到底大多数时候温和如水,这样的歇斯底里让他也愣了一下。
    也仅是一下,他欺身上前,把她手里的东西硬生生抢了回来。
    “我没吸!” 或者说,差点复吸了更合适。
    姜扬又一把将之甩在茶几上,袋子太薄,全然没体现他的怒气,悠悠然下落,事不关己似的。
    “没有你拿来做什么……”她声音又恢复平常的调子,带着淡淡的疏离。
    就算没吸,偷拿也是错。
    “我……”姜扬语塞,如实回答挑战自己耐力么,多么可笑的答案,他无疑快要屈服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那你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样子。”
    “……”姜扬咬了咬唇,拼命抑制那段回忆,“我现在不想说……”
    许连雅垂下眼,点点头说:“我明白了。”
    姜扬心里骂,你明白个屁。
    她从包里掏出一支笔和一沓黄色便条纸,握笔时右手还在抖,字歪歪扭扭。写完她撕下一张递过来,上书:邹医生,137********。
    姜扬看也没看,“干什么?”
    许连雅把便条纸放到茶几,边收好笔边说:“我认识的一个医生,你有需要可以找她。”
    话毕,她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要走。
    她并没有哭,也没有显露出恐惧,有的大概只是失望。
    姜扬受不了这样的眼神,把她拽回来,“许连雅,我说了我没吸毒!” 更不需要什么医生!
    她没反驳,只是挣开他的手。
    他宁愿她像刚才那样质疑他,说明她还没放弃他。
    他双手揽住她,想亲吻她。他的拥抱比往常霸道,她拼命挣扎,却拗不过男人的蛮力。姜扬亲上她的嘴角,湿漉漉的吻不满足于表面的徘徊,他想撬开紧锁的唇,许连雅死死抵抗。他窝火了,松懈了一下,想要骂她,许连雅瞅准这一空隙,先发制人——
    啪的一声脆响,一个巴掌扇到他脸上。
    姜扬摸着辣疼的脸,错愕地盯着她。许连雅红了眼,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难过,整个人在哆嗦。
    姜扬被扇醒了,火也被扇了起来。从小到大他跟人打架,不管怎么处于下风,脸上这张皮都护得好好的,别人碰也碰不得一下。
    姜扬冷笑,笑得她发瘆,“打得好啊。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现在才想起来怕了?”
    许连雅擦了擦嘴,在他看来那都是厌嫌。
    “你也该找个医生看一下,”姜扬说,“查查淋艾梅什么的,戴套也不是百分百保险。”
    许连雅瞪大了眼,眼底闪过不易觉察的恐惧。
    姜扬得逞,笑意爬上嘴角,他把门打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许连雅低着头出了门,一个黄色的小纸团跟着滚到脚边。她脚步稍顿,没有等电梯,从楼梯间走下了楼。
    许连雅恍恍惚惚凭着印象走出巷子,却撞进一个怀抱里,男人的香水味有点熟悉。
    “你不该来这样的地方,治安太乱了。”何津虚虚地圈住她,在她头顶说道。
    许连雅听之任之,木桩一样任他抱着。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街头霓虹灯模糊成一团又一团影子,胎噪声和人声渐变成尖长的耳鸣。
    许连雅轻轻从何津怀里挣开,“回去吧。”她目光找到红色的雪佛兰。
    何津跟着她走,许连雅很感激他没有追问。
    她要拉开驾驶室的门,何津拦住了,“你这样子怎么开车,”说着取过她手里的钥匙,“我送你回去。”
    许连雅半晌反应过来,“你刚才怎么过来的?”
    何津无奈地给了她一个“你终于关心起我来”的眼神,“不用担心,一会我回来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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