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三松开,讪讪地问:“老弟,怎么回事?”
赵晋扬扬扬手机,“我先打个电话,订了批货得联系一下。晚上喝酒再聊?”
泰三点点头,改成拍他肩头,“你忙,生意重要,晚上找个地,我请。”
赵晋扬走到店外,边盯着店里的泰三边给许连雅打电话。
“一会你去接下阿扬,我这边走不开。”
“……好吧,一会阿扬能送去你那边吗?她比较喜欢你那。”
“别来!”
“……”
语气急躁,赵晋扬缓了口气,“晚上我不回家吃饭了,让她去你那吧。”
幸好许连雅那边也忙,没有细究原因,只说了句“好吧”,匆匆挂了电话。
赵晋扬把手机里和许连雅相关的东西都删除,收好手机回到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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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泰三的实际接触只有在看守所那几天,赵晋扬估不准是单纯叙旧还是鸿门宴。
泰三找了个随处可见的大排档,闹哄哄的环境里朝他伸了下手。
赵晋扬过去在对面坐下,泰三客气地给他斟上酒。
“哎——”泰三放下酒瓶,“随便找了个地,也不知道合不合老弟你口味。”
“吃过看守所的豆腐白菜,再吃什么都是香的。”
赵晋扬端起酒杯跟他干了下。
泰三哈哈笑,用半夹粤语的普通话说:“我就知道你只契弟最爽快!”
赵晋扬右臂一直插在兜里,左手拿筷让泰三好奇地盯了好一会,直到他忽然抬眼,对方才收回视线。
“我说,”泰三示意他右边身,眉头皱起,“怎么搞的?看着都麻烦。”
赵晋扬咽下一筷子菜,也骂了一句,“吃了颗手/雷,妈的,半条手臂都没了。”
“哪只衰佬咁大胆整你?死绝了咩?”
“死了,早死了,哎,不提这事——”要被泰三知道是卢劲,该换赵晋扬变成那不得好死的“衰佬”了,“三哥,你怎么会跑南宁来啊?我以为你一直在广东那边活跃。”
“你以为?‘你以为’都是劲哥告诉你的吧。”泰三嗦一大口粉丝,粗鲁地舔了舔唇,“妈的老子刚出来就听见劲哥没了,什么都没了,那句话叫什么——‘树倒’乜嘢鬼了——?”
“树倒猢狲散。”
“对!”泰三拍了一下桌子,“树倒猢狲散!就是这个!现在差不多就剩老子一个咯,吃几年国家饭还躲过一劫了,叼——”
泰三骂道兴头上,又抓起酒杯跟赵晋扬碰了碰,“丢你老母,干了干了!”
“那也不用千里迢迢跑来南宁啊,”赵晋扬放下杯子,压低声:“说实话,东兴都比南宁方便。”
那个中越边界上的县级市,不用多说两人都懂。
泰三笑意敛了下,“看来劲哥让你接触过不少啊。”
“再怎么搞,也弄不过三哥您啊!经常听他们夸起三哥您,劲哥不在家时候,您就是这个——”赵晋扬伸出个大拇指,“谁不得听您的!我都后悔在看守所那几天没跟你好好学习学习了。”
这通溜须拍马顺得泰三百脉畅通,眼睛也润得贼亮贼亮的。
“哎,呸——”泰三笑骂,“老子就知道你最会说话!难怪卢劲最他妈宠你!”
“哪的话……”
泰三做了个过来的手势,赵晋扬脑袋凑近了点。
“我啊,来这有要事。”
越接近谜底,赵晋扬犹如越走近悬崖般,紧张得大气不敢出。
顺势问:“什么大事?”
泰三又靠回椅背,一口酒润喉,神秘兮兮地说:“等老子干成了,再告诉你。”
赵晋扬眼神顿了一下,旋即赔笑:“三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吩咐。”
“哎——”泰三自若地摆手,“虽然的确是大事,但老子一个人搞定还是绰绰有余的。”
赵晋扬知道是问不出了,决定溜须到底。
“是我多嘴了,还有什么是三哥办不到的。”
“话不是这么说,”泰三哈哈笑着挑眉,“以后有事啊,还是找你。”
两个男人就互相吹捧着喝到酩酊大醉边缘。
赵晋扬替泰三拦了一辆的士,问他住哪里,泰三说了一个工业园的地址。
“你有空,”泰三一根手指晃了个圆圈,酡红着脸说,“一定要来找我。”
“一定,一定。”
赵晋扬看着的士走远,低低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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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晋扬凌晨才到家,轻手轻脚地开门,卧室微弱的光线还是让他酒醒几分。
“回来了。”
许连雅从床上支起身,手里拿着一本翻了三分二的书,封面是宠物什么的字样。
一身酒气让他整个人感觉混浊,赵晋扬站门口没有走过去。
“太晚了,以后别等了。”
“看着书就不知不觉到这个点了。”
赵晋扬洗了澡坐床边晾那干得差不多的短发。
“跟郭跃?”许连雅放好书。
赵晋扬拨头发的手停下,“嗯。”
“真能喝。”
“还行。”
一时无话,许连雅又拿起书,那样子应该是没看进的。
“阿扬睡前吵着要见你。”
“……辛苦你了。”赵晋扬刚好摸到她光溜溜的膝盖,抚慰性地握了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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