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着眼用轻视的目光扫过姜茶和方明曼,在莫随的脸上停顿了一下,然后冷哼一声,“去医院?怎么这么矫情,上个月不是去过了么?谁还没生过孩子啊,都四个月了还坐不稳胎,我看这个孩子生下来也是跟你们两口子一样没用。”
方明曼面色一顿,流露出怒色来,刚要说话,大刘就一脸不赞同地出声了,“大姐!再怎么说,那也是我的孩子,是你外甥,你至于说话这么难听吗?!”
对方听到大刘反驳她,立刻柳眉倒竖,环着的手臂放了下来,叉在腰上,尖声吼道:“刘晟你敢吼我?!你有没有脑子啊,我是你大姐,我们才是一家人,她就是个外人,你向着她有什么用,人家还不是说叫家里人来给你难看就叫家里人来!”
方明曼一听就想反驳,可刚张开嘴,就被姜茶抬手捂住了。
姜茶靠近她耳边,用气声道:“你不要添乱,扮可怜不出声就是帮忙啦。”
方明曼于是立刻噤声,往她身边一靠,低头做泫然欲泣状。
莫随隐隐含着笑意的目光在姜茶脸上转了一圈,立刻收回去,看向大刘的姐姐,然后拍着手掌轻笑两声。
“真是好威风,真是好姐姐,真是好良苦的用心,刘小姐这么惦记这个家,要拉着你弟弟做一家人,恐怕没少从婆家往娘家划拉东西吧?”
“嗯……我想想,应该吃相不太好看,所以惹了婆家厌恶,否则怎么会带着几个月大的孩子回娘家长住呢?”
他纯粹就是胡说八道,为待会儿的借题发挥做铺垫。
对方一听就怒了,指着他骂了句放屁,“造谣死全家!”
她话音刚落,莫随就收敛起脸上阴阳怪气的笑,冷哼一声,淡淡地问道:“那你造谣明曼在外头有人的时候,怎么不说造谣死全家?明曼为什么有家不住去住酒店,你心里没点逼数?”
他直直地看着对方,语速飞快:“你觉得我们高攀了你们家,是图你们家的钱,可你爸妈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外嫁的女儿凭什么回娘家指手画脚?你觉得自己守护了娘家,但其实在娘家人眼里,你就是个搅家精,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真是幸亏我们明曼性子好,换一个人被你这么欺负,早晚一把老鼠药让你们刘家阖家地府团圆。”
对方被他数落得脸色红了变青青了又变黑,大刘在一旁羞愧难当,而方明曼这时真的哭了出来。
莫随还在继续:“明曼什么亏都自己忍着,任你差遣,跟个待在婆家忘了娘家的傻子一样,明明娘家就在门口都不会回去说一句,只能是我们娘家人犯贱上门来问一句,是不是还想我们问您满不满意?”
他说到这里冷嗤一声。
兴许就是因为这声嘲笑成了压倒对方情绪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嗷一声,向莫随扑过来。
“真是反了天了,方明曼你这个贱人,居然找人来骂我!你算老几!”
骂不过就准备撒泼,姜茶一看这还得了,赶紧把方明曼往她老公怀里一推,顺便扯了一把莫随,把他推到自己身后,然后挺身而出,伸手就抓对方的胳膊。
她一手死死扣住对方两只手腕,怕她挣脱,几乎是用足了劲捏住,呵斥道:“干嘛干嘛,是想动手吗?”
对方疼得嗷一嗓子,然后一边骂一边伸脚要踹她,“……小贱人!”
姜茶眉头一皱,觉得她没礼貌,“你再骂一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骂你又怎么样!贱人贱人贱人!”
姜茶抿着唇,捉住她手腕用力一拉,脚往前迈了半步,往对方后脚跟一勾,上身顺势压过去,轻松将对方放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顺势将对方掀过去,双手反剪在身后,冷着一张小脸喝斥道:“还骂不骂?!”
对方被她摁在地上,呜哩哇啦地骂着含糊不清的话。
大刘赶紧过来想拉架,姜茶才不管他,屈膝压制住对方,单手从包里掏出证件,在她眼前亮了一下,严肃道:“警察,有话就好好说话,要打架的话就跟我去派出所!”
对方明显地愣了一下,终于露出恐惧的神色。
也对,虽然说人们大多数都很信赖警察叔叔,但本质上,这就是个国家暴力机关,说要去派出所,没几个不怕的。
姜茶见她安静了下来,就道:“我放开你,你好好说话,不要骂人或者打架哦,不然我马上带你去派出所。”
对方连连点头,姜茶控制住她的手,站起来,飞快地退到莫随身前,挡着他,呈保护状。
莫随比姜茶高出一个头有余,此时越过姜茶的头顶,看向被大刘扶起来的女人,从她脸上读到愤恨和屈辱的情绪。
见她一把将大刘推开,莫随开腔淡声道:“刘小姐,你应该庆幸没有打到我,否则我一定请最好的律师起诉你。”
顿了顿,又警告道:“你最好也别因此找明曼麻烦,否则我同样会起诉你,你不用担心我是不是说说而已,或者我找不找得到律师,巧合的是,我同事的先生是华天律师事务所容城办公室的合伙人,想必于情于理他都会愿意接受我的委托。”
大刘的姐姐恨恨地瞪着他,眼里都能冒出火来了,最终也只是骂了句:“你们好样的,给我走着瞧!”
骂完她就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大刘很尴尬,扭头看向妻子,方明曼又一次捧着肚子面无表情地别过头去,避开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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