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一个邻居他能送这么大礼?
涂海燕有嘴说不清,过节前送礼在这边可是准女婿才做的事情,他这是要先斩后奏吗?
我找他去。涂海燕撒腿追了出去。
罗成并没有走远,他让猴子和大飞先去车上,自己站在村口抽了支烟,涂海燕跑过来的时候,他把烟踩灭,歪着脑袋瞧着她,要笑不笑的表情。
涂海燕追得气喘吁吁,双手叉在腰上,罗成,你什么意思这是?
我就知道你会追来。罗成转过身,和她面对面。
我在问你话!涂海燕郑重强调。
对面的人嗤了一声,转头看边上。
涂海燕把手伸进口袋,多少钱,算我跟你买的。
这下子,人终于转过脸来看她了,只是那眼神有点要命,沉黑沉黑的,像暴风雨来临前翻滚的浓墨。
涂海燕他幽幽开口,伸手朝她指了指,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收拾你?
涂海燕胸口剧烈地起伏,尽管心里憋屈又气愤,可最终就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旁边不断有人经过,都是涂海燕相熟的人,她觉得自己再这么跟他相持下去,明天,不,或许下午,她的光荣事迹就要传遍全村了。
罗成,你到底想干嘛?她的声音平缓了一些,不过如果仔细听,分明还有一丝无奈的味道。
罗成垂下眼帘便能看到她的头顶,乌黑的头发在山村的阳光下泛着清亮的光泽,他想起那个夜晚,她在灯下为他缝衣的情景。
以及,他当时的情不自禁。
他靠过去,贴在她耳边,声音低低地说:你怎么这么笨?我想干什么,你还能不知道?
涂海燕被迫仰着脸,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因为迎着太阳,她的眼睛被刺得有点疼。你们男人还能为了什么?说到底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如果我那天在车子里答应了你,今天的事大概就不会发生了吧?
肩膀上的人猛地抬起头,涂海燕看到他那双沉黑的眼睛更加暗沉,瞳孔急速往后收缩,连带着他整张脸都绷紧了。
涂海燕看到他这个表情,心里忽然后悔了。
这就是你一声不吭走掉的原因?
涂海燕撇开眼,没回话。
涂海燕,老子如果只是想睡一个女人,不会允许所有的弟兄都叫她嫂子!
如同春雷一般,响声不绝于耳,亘古绵长。
涂海燕脑电波紊乱,眼前迷蒙,恍惚间如大梦初醒。
冬日的暖阳里,他阔步远去,背影如山,直入心底。
涂海燕回去后又睡了一觉,晚上的时候,她跟吴云慧煲电话,整个人越来越精神。
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吴云慧在那边打哈欠,老实说,我真服了你,那么块大一块肉送到你嘴边你居然还能推开,要是我,早扑上去了。
说正经的!
是说正经的啊。你说你,一个已婚妇女,你怕什么呀?说句不好听的,这事你不吃亏,你想想他那身材,那张脸,嗯?再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适合不适合?我发觉你这人啊,还是胆子太小,思想太保守了。
涂海燕没有说话。
过了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矫情?
是非常!
涂海燕叹气,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吴云慧这会来了点精神,一本正经地说:你先跟我说说,你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
说不上来。
什么叫说不上来?是喜欢,还是不讨厌,还是勉为其难?
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
涂海燕脑子里回想了一下他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就想起那晚在车子里的事,他整个人压在她身上,粗重地在她唇间喘息涂海燕心头一酥,整个人忍不住抖了一下。
应该算喜欢吧。
吴云慧忽然不正经地笑起来,这还差不多,如果是后面那两种,我简直要怀疑你的眼光和智商。
涂海燕耷拉着脑袋,能不能说点有用的?我现在该怎么办?是要主动打给他吗?
别。吴云慧说,他肯定会找你的,以最出其不意的方式出现在你面前。
后来,涂海燕总算知道这个出其不意的真正含义了。
涂海燕安心在家过年,罗成一直没有联系过她,她也没给他打电话,好像从那天他走后,两个人就处于一种无视对方存在的境界。
大年三十这天晚上,涂海燕接到猴子的电话,嫂子,给你拜年啊。
谢谢。涂海燕回答,接下来就不知道怎么说了。
然后就听猴子委屈扒拉地问:嫂子,你哪天回来啊?
怎么了?
你跟成哥吵架了吧?肯定是吵架了,哎,我们可惨了。
涂海燕觉得猴子肯定是来做说客的,猴子多精啊,不过涂海燕可以肯定的是,罗成一定不知道,他才不会干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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