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涂海燕尽管紧张,可是心定了。
罗成紧了紧手里的动作,抬眼看向他妈,他妈也看着他们,那表情似乎还没有从震惊的怔忪里回复过来。
而陈娇,在听到罗成打出那通电话后,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掉下来,可她也是倔强,竟然就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气氛安静得诡异,罗母看看站着的三个人,虽然明白了是什么回事,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再者,罗成那个表情,明显是生了很大的气的表现,当妈的怎么会看不出来?
眼不见心不烦,罗母心里叹了口气,转头进房间去了。
她这一走,陈娇最后的底气就彻底没有了,这个情形下不会有人帮她说话了。
陈娇吸了口气,抬步往外走。
罗成没拦她,只是转过脸去对涂海燕说:你去家里等我,我一会儿就来。说完就松了手。
涂海燕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男人的那双眉眼越发暗沉了,连外面浓黑的夜色都比不过,涂海燕对他摇了摇头,说:算了。
罗成凝视了她一眼,双瞳渐渐往里面缩,他回答涂海燕:不行!
罗成
罗成把她的手拿开,放在自己手心里紧紧一握,我说过,不会再让人欺负你,谁也不行。
陈娇刚走到大院中央后面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她停住脚步,犹豫着要不要回头,前面挡住一道身影。
夜色中,男人高大的身影磅礴又压抑,在这清冷的夜晚仿佛带了肃杀之气。如果说陈娇之前有那么一点无所畏惧的话,那么此刻,她分明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恐惧。
谁告诉你的?罗成开口问道,声线淡漠,没有任何情感。
陈娇撇过头,什么谁告诉我的?
你刚刚说的话,是谁告诉你的?
陈娇暗暗吸了口气,你手下的弟兄。
当时她在姑姑的店里无意听到他手下的人说嫂子长嫂子短的,她就上了心,一打听才知道,原来罗成是看上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才不肯和她好。她当时只是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他那样的男人相中呢?而且还是个二婚女人。
所以她今晚才过来找他,顺便见识一下那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哪知道来了后首先看见的是他妈,而且他妈见到她还十分热情,她想,罗成不介意二婚,但老人家肯定忌讳的,便使了个心眼,把这信息给透露了出来。
老太太的确是吃了惊,但罗成的反应也让陈娇受了惊。
名字?听到她的话,罗成又说两个字。
我不知道,只知道他也住这边。
罗成没说话,停顿了几秒钟才开口,陈娇,这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这里,你听到没?
陈娇回过头,看着身前的男人,不可思议地问:罗成,这大院不是你家的,你别欺人太甚!
你可以试试看。
陈娇深深地呼吸一口,你能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想打人?
老子从来不打女人。罗成慢条斯理地回答,话锋陡然一转,可如果谁欺负了我的女人,我不介意破例。
陈娇颤抖着冷笑,这么说,你现在挡住我,是想为你的女人破例?
原本有这个打算,不过罗成说着,停了停,看在老黄的面子上,这次算了。
陈娇气得简直要浑身发抖,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前方大院门口处驶来一辆微型,老黄到了。
夫妻两人跳下车小跑过来,老黄的妻子一看罗成这架势赶紧把自己侄女拉到一旁,你跑这儿来干什么?你这不是给人添堵么?
陈娇这会看到自己人,心里也没那么害怕了,可一肚子的委屈就是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地流眼泪。
老黄上前递了支烟给罗成,回头骂了自己老婆一句:杵在这儿哭哭啼啼干什么,还不带她去车上!
说完,又回过头对罗成说:小孩子不懂事,成哥你别和她计较。
罗成凑过去把烟点着了,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口气有那么点漫不经心:原本也没什么,但她在我妈和涂海燕面前乱说话,老黄,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如果真为这事闹僵你说是不是有点冤?
老黄一个劲点头,那是那是,回去我一定让我老婆好好教训她。
罗成吐了口烟,说:你还得帮我转告一句,她要有什么不满尽管来找我,别在我妈和涂海燕那里动心思,特别是涂海燕,谁也别想去给她添麻烦,我这人没什么本事,但保护自己女人的本事还有那么一点。
老黄一一点头应承下来。
行,回去吧,路上慢点。
老黄等他走远了才回到车上,院子里的住家都亮着灯,他和罗成说话的情形车子里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姑父,他不就是个保安经理,你怎么怕他怕成那样?陈娇此刻心里只剩不平。
老黄冷哼一声,你还有脸说,要不是因为你我用得着看人脸色?你们这些年轻人不上社会碰碰壁就不知道人情世故,你可别小看这个保安经理,在Y城,就是政府里的人都得卖他几分面子,我和你姑姑店里一半的生意靠他照应,哪天他要是打声招呼,我们就得关门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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