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抚摸着钢琴,脸上浮现温柔的神情。
“要弹一下吗?”
被放在窗台上晒晒最后的太阳的纲吉问他。
见小狱寺眼中浮现着迷茫,纲吉歪歪头,拍掉手上的饼干屑——
这是他贿赂xanxus让狱寺能试着弹一下钢琴的作案工具。
他嘿咻一声从窗台上跳下来,很好,落地满分。
今天也越来越棒的幼崽抬起头,解释道:“我刚才已经询问过山楂丝了——这是他的钢琴,所以,如果你想弹一弹施坦威小姐的话,是可以的。”
xanxus闭着眼,对幼崽的话表示了默认。
小小的狱寺隼人犹豫了一下,而后坚定道:“要!”
他深吸一口气,碧绿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纲吉看不懂的光芒。
他坐上钢琴椅进行调整,纲吉兔兔祟祟地蹭过去,对上对方正在看着自己的目光。
然后他笑了。
微末的日光撒在银发的男孩身上,勾勒出这个浅浅的笑容。
他紧张地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摁下了一个音符,发出惊奇的声音。
“这台钢琴……看来她的主人很爱惜她。”
狱寺隼人发出评价的声音。
而后声音一滞。
——说起来,这台钢琴的主人是那边那个大哥哥,沢田叫他什么来着?
山楂丝?
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
狱寺隼人随意地弹了一小段测试了音准,重新放下了手。
紧张的情绪逐渐散去了,肌肉也恢复了最为自然的状态。
狱寺隼人深吸一口气,轻柔地、轻柔地、像是抚摸刚出生的婴儿稚嫩的肌肤、像是抚摸清晨第一朵盛开的花瓣一样,轻轻地按下了第一个按键。
这是一段轻快简洁的曲目。
他忍不住闭上眼,看见山、看见水,听见自由的风,看见一名贵族的少年轻快地路过田园,爱上长在路边的玫瑰。
听着听着,纲吉的心情都愉悦了起来。
不知不觉之中,钢琴曲已经结束了。
纲吉睁开眼,看见狱寺隼人珍而重之地放下了琴盖。
“这是我的音乐老师很喜欢的一首曲目。”见他看过去,狱寺隼人解释道,“舒伯特的《野玫瑰》。”
纲吉发出了没有见识的声音。
“真厉害!”他赤诚地称赞,“狱寺君真厉害!”
明明一直以来都生活在这样的赞誉之中,狱寺隼人却久违地感到了羞怯。
他扭过头,忍不住哼了一声。
“哪、哪有,不过是很简单的入门曲目罢了。”他哼哼唧唧,“只要有手的正常人类都会弹吧。”
纲吉:q!
他吸了吸鼻子:“可是纲吉不会……”
【呜呜宝贝没事,麻麻也不会。】
【yssr好怪,怎么这么说我们崽崽!】
【但他慌了!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傲娇?】
狱寺隼人肉眼可见地慌乱了一下,赶紧转移了话题。
“没、没关系!就算你不会,这不是有我吗?”他拍胸膛保证,“给我一天时间,一定让你也会弹野玫瑰!”
纲吉:“真的吗!”
狱寺隼人:“当然了!只要从现在开始学,明早十点前你一定能学会的!”
纲吉倒吸一口凉气。
“要这么久的吗!”他大吃一惊,“可、可是纲吉还要吃饭饭、还要和贝尔一起玩游戏,还要和恭弥尼酱说晚安……”
当然,最重要的是。
“熬夜会秃头的!”纲吉呜呜咽咽,“月亮不睡我要睡,纲吉不是秃头小宝贝!”
狱寺隼人也大吃一惊,他还没听过这样的说法。
但说这话的是自己的恩人,让银毛幼崽也迟疑了一下。
“那、那这样吧,我们现在先学一会,待会我也应该要和父亲一起回家了,在这之前我给你布置好作业,下次见面的时候检查怎么样?”
纲吉想了想,高兴地答应了下来。
于是两个幼崽就趴在钢琴边上,隔音良好的房间内回荡起令人胆寒的音乐声。
在两个崽子自顾自玩的高兴的时候,xanxus被魔音催耳给吵醒。
他瞥了眼玩得不亦乐乎的崽子们,银毛的那只甚至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个眼镜,小大人一样指导着棕毛的进行演奏。
刚来到彭格列的情形在他脑中一闪而过,xanxus低嗤了一句无聊,便歪歪扭扭地离开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说着再来一次我们一定出去吃饭的小崽子们不知道过了多少次再来一次,终于双双累得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中,狱寺隼人被人摇醒了。
他身边是双眼含着泪水的纲吉,棕毛的幼崽嘴上被堵了一截毛巾,小声呜呜地叫着他。
狱寺这才发现两人被塞进了一个小小的箱子,随着外面人的动作不停晃动。
他尝试着坐起身,让纲吉因为担心他而停止了呜咽,瞪大眼睛担忧地看着他。
狱寺隼人很是可靠地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他竖起耳朵,贴在缝隙处听外面的声响。
不知又过了多久,从外面传来了意大利语。
“嘿,这就是这次要的货吗?”
“没错,是家有钱人的孩子……我想,我们至少能让这两个孩子的家人给个五百万?”
“噢吼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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