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毛幼犬突然的热情让纲吉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为什么,在狱寺所出花瓶的时候,那团已经像是棉花糖一样逐渐消散的雾气可疑地顿了一下。
但纲吉没注意到这点,他被狱寺着突如其来的热情给淹没了,好一会才伸出手,将自己从这篇名为激情的狂潮中拯救出来。
“咳、咳咳,”他别过头,咳了两声,“既、既然这样,那就方便多啦。”
幼崽偷偷呼了口气,“那纲吉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他像是和狱寺在说小秘密一样商量道。
被他这样的态度所感染,狱寺也压低了声音,偷偷凑近了他的耳边。
“好、好的。”银毛幼犬吞咽了一下,“您请说吧。”
于是纲吉也更加紧张起来,小小声地说道:“是很重要很重要的秘密……但是狱寺君不要害怕哦。”
狱寺原本就因为敬爱(?)的纲吉大人竟然有事情要和自己分享感到紧张,而见了纲吉这幅模样,更加更加地紧张了起来,连手脚该怎么摆放一时间都差点忘记。
【23333救命好可爱啊他们俩。】
【这就是人类幼崽吗,可爱死了。】
【又在骗我生孩子……可恶,我不会上当的!】
【很好我问了我侄子,侄子说他们一定是演的,所以我把他打了一顿。】
【侄子:???】
【哈哈哈哈哈哈。】
这边扭捏又紧张的两只幼崽终于达成了一致,纲吉踮起脚尖,准备同狱寺说出他的身边存在着一名“幽灵”的事实。
然而,他刚张开嘴,门却从外部打开了。
去而复返的鲁斯利亚端着食物走了进来,像是吆喝小猪吃饭的饲主一样招呼着两只幼崽过来,硬生生打断了纲吉酝酿好久的施法。
没能说出小秘密的纲吉站了回来,鼓了鼓腮。
然而幼崽们的注意力就像是猫一样容易转换,不过一会,他就又被食物给吸引了过去。
不过就算是甜甜的好吃的也不能抹消纲吉的忧虑,他嚼吧嚼吧着食物,眼睛却止不住朝着狱寺的身后看。
——更加薄弱了。
他想,甚至有些忧虑。
鲁斯利亚完成了投喂小猪任务就哦呵呵地捧着脸离开了,然而打断施法的纲吉一时之间也找不到重启话头的时机。
他手里握着拼图的小块,拧着眉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
已经拼好了他的那半边拼图的狱寺隼人转过头求夸奖的时候见到的就是纲吉这样一幅愁眉苦脸的模样。
吓得尚且没有什么经验的幼犬一时之间都放轻了呼吸,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哪里拼错了。
再三检查过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张了口。
“纲吉大人?”他小声道,“您是遇见困难了吗?您手上的那个拼图,是指环的这块哦。”
实在是一个聪明又机智的幼崽。
纲吉低下头看了看明显是指环的那块拼图,将他放到了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九十的手指处,低着头思索了许久,突然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声音。
“纲吉知道了!”他突然说道。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狱寺:?
然而逐渐明白了一切(并没有)的纲吉一个手握住拳头砸在手心,蹭地站了起来。
狱寺忍不住叫了一声:“纲吉大人?”
棕毛的幼崽左顾右盼了一下,耸起鼻尖闻了闻确定了某人的气息,才扭过头,朝着狱寺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狱寺君不要担心,纲吉会帮你把狱寺君的妈妈留下来的!”他说道,不由得露出羡慕的神色,“阿姨她那么那么喜欢狱寺君,所以、所以不会让她走掉的!”
【?】
【??】
【我漏看了一集吗??】
【所以狱寺妈咪在哪里?之前不是说去世了吗?】
【是崽崽刚才说的……幽灵?】
【????】
狱寺隼人愣住了。
然而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纲吉已经像是一阵小旋风一样冲了出去。
被留在原地的狱寺隼人缓慢地瞪大眼,不知道过了多久,连眼泪无声地落下来了都不曾察觉。
他无由地想起了许多事情。
虽然说着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然而,在纲吉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脑海中却逐渐浮现了一个身影。
那是他曾经的家庭教师,是一个拥有很长很漂亮的长发、有着美丽面容的女子。
他记得那个人在新插入花瓶的白色百合还滴着露水的时刻来到他的面前,俯下身,露出比窗外清晨的日光还要温柔的笑容。
那天是个明朗的天气,然而早晨的光却很温柔。柔柔地照射在她的脸上,将那温柔的笑意染上温暖又明亮的色彩。
原本就白皙的皮肤几乎要在这日光地衬托下变得晶莹剔透,他们离得是那样近,呼吸相互交融,几乎能够看见对方脸上细细的绒毛。
她微笑着带他走到钢琴旁,白皙又指节分明的玉手握住他小小的肉爪,在百合花的芳香中、在清晨日光的照耀下,轻轻地触摸上了琴键。
那个时候,狱寺隼人看着发自内心露出笑意的女性,就在想,她要是“妈妈”就好了。
如果“妈妈”有脸的话,是老师这个样子就好了。
所以,这个时候,当纲吉说出陪伴在他身边的是“妈妈”的时候,狱寺的脑海中并非浮现一个没有面部的人偶,而是曾经的钢琴老师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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