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闵姜西打开盒子,看到里面金灿灿的勋章,没敢伸手摸,因为害怕触到冰凉的温度,更怕会让自己想起这枚勋章是用姜远的一条命和二十年的污名换来的。
看了一小会儿,闵姜西合上盖子,躺在床上跟秦佔聊天,临睡前,闵姜西以为自己会梦见姜远,毕竟今天是个很特殊的日子,结果一|夜无梦。
第二天,秦佔睁眼时发现闵姜西不在身边,刚开始以为她去洗手间了,随即很快发现她手机不在床头柜,赶紧给她打了个电话。
连接声响了几下,闵姜西接通:“你怎么醒这么早?”
秦佔问:“你在哪?”
闵姜西说:“我来看看我爸,顺道把他最想要的一等功给他。”
秦佔突然紧张:“你去公墓了?”
闵姜西:“嗯,你睡吧,我等下就回去。”
秦佔:“你在路上还是到了?”
闵姜西:“刚到。”
秦佔这边急得掀开被子下床,“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闵姜西:“你不用来,没等你到我就回去了。”
秦佔心里慌,他能想到闵姜西会如何把一等功的勋章给姜远,总不会贴在墓碑上,大概率就是叫人开墓,把勋章放进去,可墓里面没有姜远的骨灰,或者说,只有一个小小的吊坠,陪着闵仪一起,万一闵姜西看到…
秦佔慌不择路:“你听我的,我必须去。”
闵姜西说:“又不是正式授勋,你还想亲自给我爸戴上?”
秦佔一手拿着手机,单手穿裤子,紧张到头皮发麻,自顾道:“我有话跟爸说,你等我,等我到了再说。”
闵姜西沉默片刻,平静的问:“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秦佔紧张到呼吸清浅,“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我就是不想错过跟爸聊聊天的机会。”
闵姜西道:“我能想到的最坏的理由,就是墓里面没有我爸的骨灰。”
秦佔瞬间哽住,他想反驳,可是声音怎么都发不出来。
闵姜西等了几秒,如常道:“还真是……没事,我不唯心,说得好像有骨灰他就能听见我说话一样,我过去把勋章放进去,好歹给我妈留个念想。”
秦佔僵僵的站在床边,下面穿着裤子,上面还穿着睡衣,有些清醒有些懵,可能有些事就是注定的,他瞒不住姜远的死,也瞒不住墓里的秘密。
良久,秦佔低声说:“墓里面有爸的骨灰,跟给你的吊坠一样,这段时间妈一直有爸陪着。”
闵姜西不辨情绪的声音传来:“这么好?那我更放心了,不说了,我到了。”
第1643章 拒之门外
上头没想给邝家活路,在事件爆发的第五天,正式宣布判处林栋文,翁伟民,翁伟立被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死刑,立即执行;邝美云因重度参与,且身上背负数条人命,也被判处死刑,缓刑一年;邝美月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
一时间,邝家等同‘满门抄斩’,还活着的除了下面几个小辈之外,只剩邝美月和邝美星。邝美星早知今日,可饶是如此,还是惊悲交加,难过都只敢关紧门躲起来哭。
沈姣自问逃离多年,除了邝振舟以外,对整个邝家都很失望,这些流着相同血脉的亲人们,不过徒有其名,可有可无,可是看到近乎‘灭门’的结果时,她还是掉了眼泪,无声的,因为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情绪去宣泄。
守在邝家门前的岗哨,不知何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是用这种方式来宣告邝家的统治时代正式结束,邝美星私下里跟沈汉农联系,夫妻二人都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带沈姣离开夜城,只怕夜长梦多。
从前邝家门庭若市,现在,无人问津,准确来讲,是避之不及。
江东是第一个在这种时候站在邝家门前的人,他按了门铃,陆正安在里面看到是他,没开门,对着可视电话说:“有事儿吗?”
江东道:“我找沈姣。”
陆正安不辨喜怒的回道:“五小姐现在不方便见外人,你回去吧。”
江东面无表情的说:“你告诉她,有本事一辈子别出门,不然让我抓到,我一样带她走。”
陆正安忍着开门往江东身上泼硫酸的冲动,一言不发,本来他都想好了,如果江东敢来虎落平阳被犬欺那套,他今天拼了老命也要替沈姣出口恶气。
可惜江东没来硬的,撂下这句话,扭身下了台阶,才刚一抬眼,巧了,冤家路窄,胡同对面走来一个穿着黑色羊绒风衣,戴着无框眼镜的斯文败类,没错,江东看到赵驰,就想管他叫败类。
赵驰也看到江东,无视江东的注视,自顾往邝家门口走,两人快要擦身而过时,江东拦住赵驰的去路。
赵驰这才看向他,目光相对,赵驰道:“干什么?”
江东开口:“滚。”
赵驰不怒反笑,笑得充满了讽刺,几秒后才慢条斯理的说:“这儿是夜城,收起你在深城的少爷做派,夜城一板砖儿下去,能砸死十个你这样的。”
说罢,不待江东开口,赵驰自顾凑近,压低声音又补了句:“人呢,贵在有自知之明,人家还是凤凰的时候,你已经占尽便宜,没必要现在家破人亡了,还被你穷追不舍落井下石,这不恶心人嘛。”
江东鲜少输在嘴皮子上,眼下却一个字都不想说,抬手揪住赵驰的衣领,眼看着拳头就要落下去,只听得身后传来开门声,举着拳头的江东,还有不做反抗的赵驰,同时瞥眼看去,出来的人是周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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