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他看向这个空空荡荡的,还贯风的废弃房间里一个站着一个在他对面坐着的人,就像是在看两个变/态。
这眼神太过明显,费奥多尔咳嗽的声音顿了下,“并不是那种照片。”
太宰治:“真的吗?我不信。”
纪德不想管年轻人之间的交锋,他走了过来,看也没看被绑着的太宰治,只是低下头问另一个黑发少年,“有回信了?”
“恩。”费奥多尔又看了太宰治一眼,这才划开手机,点开了邮件。
【from 中原中也:你谁,这人谁,不认识,撕了吧,勿扰。】
言语简洁又有力度,不多的字数明确的表明了主人的立场,看得另外两人都抬起头了,将饱含深意的目光投到了被绑着的少年身上。
偏偏这少年似乎在刚刚的时间中已经缓过了神,他现在正使劲儿的伸长了脖子朝着这边张望,想要看到那手机屏幕上的信息。
嘴里还不停的,“是不是中也回信了,他是不是哭着说离不开我要立刻来找我?”他说着说着脸上就涌现出了一抹红晕,“嘿呀,我就知道小矮子最喜欢我了,就只是离开了一会儿就这样迫不及待的想要得知我的消息,真的是太粘人了。”
费奥多尔张了张嘴。
太宰治继续打断,“其实中也的嫉妒心很重的,我上次因为跟朋友聊天晚了一些没有即使跟他说,你猜他怎么着,他竟然嫉妒到夜不归宿,还一定要我去找他哄着他,结果哄了一个晚上都没有哄好,我们一夜都没睡~”在首领办公室帮首领改了一个晚上的文件,tui!
纪德:“……”他想要把眼前的小子的嘴堵上,就用死屋之鼠的手机。
“你们这个时候竟然给他发我的照片,他肯定吓坏了,对了你们要多少钱?他很有钱的,多少都能给你们!”黑发干部想到了什么,“他喝一瓶酒就20多万呢!”
费奥多尔面无表情将手里的手机翻转,将屏幕对准了太宰治。
那一瞬间,黑发干部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大鹅,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声音,他凑近了一些,然后将这条信息仔细的来回读了三遍,然后神色恍惚的收回了眼神。
费奥多尔组织了语言,“我……”
“你没用了。”纪德拔出腰间的□□,抵住了太宰治的太阳穴,少年的脑袋因为这样的力道而顺从的歪了歪,不过他没有什么反应。
就这样坐在椅子上,失去了所有的言语。
费奥多尔也站起身,初次照面,他不觉得这个太宰治是个简单的角色,但是他流露出来的情绪的确是真切的。
“唉。”太宰治叹了一口气,随后黑发少年慢慢的顶着枪抬起了头,鸳色的眼睛里浸染着无尽的黑暗,几乎要将人吞没一般,“这位来自法国的,游魂先生,你觉得,人为什么要活着呢?”
费奥多尔顿时眯起了眼睛,他稍稍后退了一步。
纪德的手没有挪开,他从这双跟他对视着的鸢色的眼睛里看到了许多的情绪,想要拥抱死亡的人的眼神是不一样的,他跟他的下属们,在日复一日的战斗之中已经失去了自我,又被自己热爱的国家抛弃更加如同浮萍一般,失去了活下去的价值,那样的眼神,空洞又麻木,好像盛满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而这双鸢色的眼睛里,有着茫然有着不解有着不甘也有着厌恶,各种情绪混杂一起,像是一个人类恶意的情绪的大染缸,这让纪德忽然明白,这个少年,他似乎在厌恶着世界,却因为某些原因,一直在挣扎着。
太宰治:……不能不挣扎,现在这个情况,死了下地狱说不定第一时间就被鬼灯捞起来,下一秒工作就被安排好了,现在的地狱可是三班倒,还有那个恐怖的亡者数量,死了不如活着。
纪德松开了手,他其实不介意跟人聊一聊自己的过去,更何况这个少年对他们似乎也不是全然不了解。
“我的部下们。”白发男人开了一个头,“我的部下们还好吗?”他还是问了出来,谁都看得出来之前少年的那副作态只不过是做戏,他们这种人谁信了谁才是傻子。
能成为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的第一里世界组织的干部,还是这个年纪,谁都不敢小觑。
太宰治的眼神在纪德的袍子上转了一圈,他没有直接回答纪德话语,只是说,“你的部下,嘴巴都很硬。”
说完脸上就被打了一拳,白发男人的力道没有收,少年的嘴角一下子就青了一片,他咳嗽了两声,嘴角溢出一丝血来。
“啊,真是讨厌。”太宰治眼神暗了暗,“又要被骂了。”
纪德收回手,他也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我跟我的部下,被自己的祖国抛……”
“这部分我知道。”太宰治开口,他的面部没有因为疼痛而扭曲,说出的话语虽然有些含糊却也能听清楚,“你说点我不知道的。”
纪德:“……”
“我跟我的士兵们,想要找到一个可以让我们解脱的人,所以才来到了横滨。”
太宰治想了想,没有立刻打断他,而是抬了抬下巴示意人继续说。
费奥多尔站在一边,沉默的看着一个说一个打断,一个继续说的和谐的氛围,忽然有些怀疑跟纪德合作是不是今年他做过的最不明智的决定,这个智商,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