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酒就假酒,”程一鑫笑了笑,红酒入喉,“众人皆醉我独醒。”
其他姐妹同样笑成一团,“是够社会的。”
有个不同的声音道,“鑫哥还挺不社会的啊。”说这话的是方桃,最先加程一鑫微信的时候,就是因为觉得他很瘦。
她夸道,“少年感哦。”
“哦哦,是,”有知情的姐妹爆料,“方桃初恋就是这款,她一直好这口。”
方桃瞥了眼程一鑫,嗔怪地拍了下多嘴的姐妹,“讨厌啊。”
现在泡夜店嘛,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肌肉发达猛男不见得最吃香。
程一鑫这款难得一见的清瘦,惹人怜爱。
像青春期暗恋过的男生,薄薄肩头吊起书包带子,一晃一晃就穿过了整条林荫小路,再没有上前搭话的机会。
男生穿搭到底是简单。
在夜店都不翻车,一件纯色黑T,光靠他远峰蓝发色,银链子,和非主流气质就够了。
“无人知晓”的卡座最低消费都够程一鑫打一周工了。
方桃见惯了牌子货,有点好奇地看了看,“鑫哥,你项链是……额,XX?”
程一鑫下意识手指覆盖了银项链中间。
果然反了,露出背面。
方桃还在追问,“什么牌子啊?还挺好看的,我想买一个同款。”
她眨眼,“当然,你可以送我哦。”
程一鑫自嘲一笑。
他勾了手指,凑到耳边才告诉她,“跟你一样,初恋名字。”
“五块钱地摊货。”
两个懂王干了一杯。
方桃坐程一鑫旁边,他喝了多少杯,她就喝了多少杯。她已微醺了,胡乱地猜,“茜茜?欣欣?”
黄顾说程一鑫酒量不好。
但他其实不易醉,就是胃里像深海里的火焰在灼烧,痛而快乐,他反问,“别猜了,你呢?”
方桃笑嘻嘻,“忘了。”
她啧啧道,“有过去的男生最令人着迷,你真的是我很喜欢的那种摩羯座哎,你是不是摩羯?”
有过去就令人着迷吗。
他恨过去不能成为过去,他是金潇的过去了,金潇却占据了他五年的过往和现在。
方桃等不到一个问题,又问一个,“你怎么喜欢初恋的啊?”
程一鑫沉默片刻,“误打误撞。”
误打误撞的喜欢,没想到爱意那么浓烈。
有几个姐妹聊够了天,准备下楼蹦一会。
被阮玛丽拉住了,“等会,我有个姐妹说要带她表妹过来。”她挤眉弄眼,“别跑啊,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豪门。”
“谁啊?”
“不能说,”阮玛丽感觉就这几天舆论挺有风险,“让她自己介绍吧。”
“装神秘哦,那真的要看看是谁了。”
“比玛丽还娇娇吗?”
话音未落,阮玛丽就站起来,“嫣然,这里。”
两位漂亮女子顺着闪烁的楼梯走上二楼,向他们卡座走来。
果然是两个人间尤物,戴着面具难掩气质绝佳。
尤其是后面那位,简简单单吊带牛仔短裤,身材太飒了。
近看才发现是挂脖吊带,露着背沟的美背和一截蜂腰,那腰简直像沙漏中间连接上下两端,马甲线比雕刻出来的都漂亮。
程一鑫回头瞥了一眼。
操。
老子这辈子都没这么震惊过。
他第一反应是低头,第二反应是哆哆嗦嗦地把手指覆到面具遮不住的部分,装作轻咳,偏偏还不敢发出声音。
什么狗日的无人知晓啊,什么破面具啊。
就不信金潇会认不出来他。
但愿她还没看见他。
无论是真酒假酒,程一鑫醒地很彻底,在空调强劲的夜店,愣是瞬间飚了一身冷汗。
简直比五年没见重逢的那天更僵硬。
脊柱快不是自己的了。
程一鑫的手往侧脸怼着,力图挡住来自那一侧的目光,悄悄起身,试图等金潇她俩一上了楼梯他就顺着冲下去。
瞬间被马丁拽回来,“去哪?”
程一鑫压低声音,“我先回家了。”
“装,”马丁哼一声,“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程一鑫哂笑,“我再不回去,家里蚊子该饿死了。”
马丁:“……”
程一鑫单身这么久,没见他泡富婆。
但社会上混这么久,又不是十七八岁,马丁估摸他平时总会出来玩的,没下池子嗨就跑路,未免太矜持了。
眼看金潇越来越近,程一鑫急于脱身,“厕所。”
“打个招呼再走呗,”马丁为难,“给玛丽个面子,不然她小姐妹说她。”
拉拉扯扯。
金潇和表姐张嫣然同众人打了招呼,“喏,阮玛丽,放心,她爸是陶瓷电容器供应商。”
程一鑫绝望地坐回去。
还不如窝在角落装死,这会儿感觉面具有用了。
阮玛丽热情道,“对呀,都是千银自己人,嫣然早就说等你回国一起出来玩,可算盼到了。”
张嫣然笑着调侃金潇,“还不如不叫她呢,没我什么事了。”
“是啊,姐妹身材太好了。”
“颜值更高,”张嫣然做嘘的手势,“下次约下午茶,摘了面具。”
很快有人反应过来,倒吸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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