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湉想说点什么都行,本来就是做做样子,还真当她俩是出来吃饭的?但是看着周晓晚的表情,有些狐疑道:“你看起来,像是常来的样子。”
这句话,反倒让周晓晚疑惑了:“当然了,难道你不常来吗?”
游湉只来过一次,还是和夜大,所以她摇了摇头。
周晓晚道:“霍文肖不带你来?”
游湉有点懵逼,这话夜大也问过她,怎么霍文肖就必须得带她来吗?
周晓晚像是发现了什么意外的收获,挑了挑眉,云淡风轻地来了一句:“这是他的店啊。”
游湉:???
“看来你对他,也不是很了解啊。”
周晓晚的话,犹如当头一棒,游湉情不自禁地皱紧了眉头。
这居然是霍文肖的店?怪不得上次夜大也很诧异她为什么没来过,霍文肖居然还有自己的饭店,除了这个,他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游湉对霍文肖的所有认识,几乎全部基于一个下属对上司的了解,说白了,就还是在NG的那个圈子里,但是出了NG,她才发现,她对他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
尤其是他家里的情况,那个财力雄厚的霍氏家族,好像离她非常非常的遥远。
偶有的一些了解,比如霍家投资的地产什么的,也还是从蒋湛口中知道的。
周晓晚还真是挺惊讶的:“他居然一次都没带你来过,可真是意外。”
游湉一点也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她问道:“你找我干什么?”
“以前我每次回国,他都会带我来这里,我们就坐在这个位置,一边吃饭一边看风景。”周晓晚把头转向窗外,笑着问她:“这里风景很好,是不是?”
开在景区里的饭店,风景不好才怪吧?能开在这里的,而且还盖在湖心小岛上,又不怎么对外接客,想来没点本事的人也开不起来。
游湉刚刚没有沉住气,白白送了个人头,心里懊悔得不行,这会儿看周晓晚还敢挑衅,终于忍不住回怼道:“风景再好,也有看腻的一天。”
正好这时服务员上了一道菜,她毫不客气地夹了一筷子,尝了一口,放下筷子皱眉道:“味道一般,吃一次还行,吃多了就没食欲了,也难怪霍文肖不来了,我想他应该是换口味了吧?”
周晓晚挑了挑眉,她倒没想到,霍文肖会喜欢上游湉这种性格的女人。
游湉也不废话了:“说吧,找我到底干什么?”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受伤的吗?我想,他应该没有主动跟你提起过吧?”
游湉愣了下,确实,霍文肖从没主动跟她提起过周晓晚受伤的原因,其实有几次她也侧面问过他,不过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反正游湉也不想在他面前和他一起讨论周晓晚的事,所以后来她也就不问了。
游湉目光聚焦到她那缠着纱布的手腕上。
“所以呢?说吧。”
周晓晚悠悠道:“你应该知道,那年车祸的事情吧?”
见游湉没有说话,周晓晚便笑着继续:“发生车祸以后,他的精神状态就不太稳定,一直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接受心理和身体方面的双重治疗。”
“哦,”游湉淡淡道:“这个,我知道啊,他有今天,还多亏了你不是吗?他宝贝你那几幅画宝贝的要死。”
周晓晚听她提到“画”的时候,眼神闪了闪,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不过很快就抽离出来。
她继续道:“其实我那几幅画非常普通,他也不是真的依赖我画得那几幅画,医生说过,他实际依赖的,其实还是我,应该是那个时候他对我一见钟情了吧,那个瞬间让他记忆难忘,尤其是那种爱上一个人时的美好感觉,驱散了当时压抑在他心头的阴霾,所以他后来珍藏的,实际上不是我的画,而且我带给他的美好的感觉。”
游湉听了这些话,特别不舒服,心里像有根刺似的,她想否认,但是根本就说不出否认的话来,毕竟霍文肖是如何爱护那些画的,她不是没见过。
周晓晚没有撒谎,她不想承认也得承认,即使一个人已经不爱那个人了,也不代表那个人在他的心中一点地位都没有。
有时候白月光比朱砂痣更可怕。
“医生说的对。”她客观道。
“但是有一段时间,无论是画还是药,都不太能控制得了他了……”周晓晚忽然表情痛苦道:“他那段时间,变得很危险,甚至会做出一些自残的事情来。”
游湉微微瞠目。
“其实那哪里是自残?他不受控的时候,是想杀了自己的,有一天,我看到他拿着一把刀,就要往手腕上划去,当时我真的吓坏了,我什么都顾不得,只一心去抢他手里的刀子,可是他的力气好大,我怎么抢都抢不过他,但是我绝对不会让他伤害自己的,我用自己的手做肉盾,死死地握住了那把利刃,血顺着我的手腕往下滑,你知道刀子深深割进肉里的感觉吗?你知道神经被切断的时候有多痛吗?你知道……得有多么强大的意志力,才能让自己的手牢牢地握紧,抓住,就是死也不能松开吗?你不知道,因为你没有经历过,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他。”
周晓晚收了收自己的情绪,也不管游湉此刻无比震惊的表情,她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给她看了一组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