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想看裸体，我可以给你看。”克因斯平静地说道，“你要做爱也可以，但是，你现在应该专心去研究和学习。”
    秦枕尴尬得只想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去，她眼睛左转右转就是不敢落在克因斯身上，像极了上课看小黄书被老师抓到的社死学生。当然，正常老师也不会提供那么“直白”的选项。
    克因斯双手在身前交叉，看着秦枕的脸越来越红，他开口道：“你发现了什么？”
    秦枕立刻顺着台阶就下，她大脑里给一些画面疯狂打上了马赛克，整理了一下思路，才说道：“我似乎没有发现过帕塔亚人试图使用机械代替人体？”
    克因斯左眉微扬，平缓地说道：“很有趣的想法。”
    秦枕拿不准这是嘲讽还是正常陈述，她想了想，回忆了很多自己前世和今生看过科幻小说，略微犹豫片刻，最终说道：“我有一些模糊的想法，我能够先整理记录下来，一次性问你吗？”
    克因斯点头道：“这是给你的奖励。我会回答你两个问题。”
    秦枕刚想答应，又联想到他之前说她学习不够的态度，进一步问道：“还有别的要求吗？”
    克因斯放下了手，唇角似乎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很快又消失，“你的问题，需要让我看到你能够完成课题的努力。”
    换句话说……就是我询问的东西必须要跟那个文明发展速度课题又关系？可我想问的明明是基因相关——
    秦枕大脑中像是突然被劈了一道闪电，在黑暗中的光明照亮了她本来模糊的猜测。她抬眼看了看克因斯，他一如既往地平和，但是那双幽深的眼眸也是同样地，在观察着她。像是研究员在观测自己的实验对象，他似乎在她身边，却又那么的高高在上，不可靠近。
    秦枕不知道这是克因斯习惯的态度还是仅对她这样，她抿了抿唇，并没有去追问。克因斯既然已经这么说了，那么证明两者之间一定有更大的联系。一个问题没有解决，又来了一个问题，秦枕只觉得自己更加烦闷，却不得不埋首于书堆和资料之中。
    读书使人明智。这句话无论是在过去还是未来，都非常符合真理。
    秦枕一边看书，一边试图去整理大脑中残留的记忆。原主给她留下来的记忆其实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很简单的生活常识，比如语言、设备操作之类的，但是她自己的情感几乎没有，也没有任何自己的想法之类的东西。秦枕其实并不太意外这样的情况，根据研究表明，人类的大脑认知区域是分开的，失忆这种情况也存在忘记所有人但是还记得常识的状态，大概属于脑损伤的一种情况。原身吞服的大量致幻剂可能造成情感方面区域的损伤，导致她没有继承这一块记忆。
    至于对于社会的认知……秦枕揉着额头叹了口气，原身在养育院里长大，而且是偏远的行星，获得的资源并没有那么多，除了生存以外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原身想要努力学习去上好一点的大学，但是最后还是失败了。这样就决定了原身的认知范围非常狭窄，当然这样的话语对于一个努力的孤女来说可以算得上是冷酷。秦枕并没有想要评价什么，她每次回想原身的经历，都只会觉得难过。
    一个返祖地球人的说法，让不足十八岁的孤女遭受得已经够多了。如果是她，她未必能够像原身那样坚强——根据帕塔亚的律法，未满十八岁的被抛弃C级人种甚至没有自己的姓名只有统一的代号，秦枕这个名字还是她来到这里之后签下工作合约时才为自己取的名字，用的就是她前世的姓名。而帕塔亚的人种分类原则是就高不就低，也就是说，只要体能发展潜力以及大脑开发潜力有一项评级为B级，就会被评定为B级人种，其他等级也以此类推。C级人种和双C人种其实都是一个意思。
    帕塔亚一方面足够开放，它有人工子宫也有社会化抚养，想要孩子的父母只要去登记做完家长测试就能获得免费孕育孩子的资格。另一方面，它也残酷冷血，五岁的小孩会参加第一次等级测试，而且测试后允许父母放弃C级孩子的养育权，交给养育院。很多父母会选择让小孩在保育中心成长到五岁，做完等级测试后再接回家，C级的孩子，很多会在这个阶段直接被放弃——就像原主一样。
    世界上不存在任何一个完美的社会。秦枕看着一行行资料，再次巩固了这个认知。从一个生长在幸福的家庭的孩子来说，她会认为这样的抛弃对于小孩子而言非常不好。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允许父母放弃自己不可能会爱的孩子，对于小孩子而言也许也是一种幸福——她老妈是当美术老师的，说起有一个学生，无论如何家里都不允许他画画，还时刻打骂责罚那个孩子，最后小孩还得了抑郁症不得不休学。事物的两面性，就是这样。
    以前和家人讨论过人生的叁步，一是接纳自己的父母是个普通人，二是接纳自己是个普通人，叁是接纳自己的孩子是个普通人。遗憾的是，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第叁步，从而造成了很多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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