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你碰上的那个孩子或许就是失踪者中的一位。”
“唔……总共丢了两个男孩一个女孩,那他是男孩中的一位吗?也就是……失踪者其实已经遇到什么事情然后死了?”夏濯努力回想着,“他身上好像还有伤,说的话像是被关在什么地方一样,反正看上去怪可怜的。”
亏他当时都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了,现在还能生出怜惜之情。
“有伤么。”关渝舟略微思索,后道:“不排除是真的有什么人贩子打上了这个镇子的主意,现实世界的十几年前也是从这个时期开始陆续有拐卖事件发生,所以很可能是不听话被关在了哪里。”
夏濯一下子又想到了白夫人。
“但现在所有猜测都没什么意义,第一天刚刚开始。”关渝舟继续朝前走去,离他们分头行动的原地点越来越近,“觉得累了就没必要想太多,往后会渐渐摸清剧情的。”
被卡在窗框里的塑料猴还在,这让夏濯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吊口气,尤其是它能听见人的脚步声一样,现在又咯吱咯吱转过脑袋看过来,让他总有一种被盯上的悚然感。
他大概理解了那个男参与者为什么选择把它困这儿了,要是他也被这玩意追着跑,肯定反手往更远的地方扔。
想到谁谁就来,正巧那对男女也折返回来,女人看到玩具还安稳停在原处同样松了口气,握着胸口的坠子念了句什么,夏濯看她的口型分辨出应该是“谢天谢地”。
“你们找到了没?高中部那边什么都没有,每个教室搞得跟复制粘贴一样。”男人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妈的,这楼里肯定有什么东西,走一趟下来到处都跟被盯着似的。”
夏濯想,可不是么,出事的孩子全是这学校的,阴气能不重吗。
关渝舟抬了抬眼皮,淡淡道:“区域这么大,肯定有很多重复的场景。”
尤其是学校这种房间布局重叠率过高的地方,无论初高中教室都成片相同,被那参与者特地摘去了牌子,很容易造成混淆。
他没搭理那两个参与者,眼里似乎只看见了夏濯,“走吧,去楼下找找洗漱室。”
“喔!”夏濯应了一声,擦身而过时正好与那个女参与者对上了视线,习惯性笑了一下,得到了对方有些意外的表情和僵硬的笑脸。
他暗搓搓地戳了戳关渝舟的背,“覃念呢?他俩都上来了,为什么还不见覃念的影子啊。”
“担心他?”
“他不是你朋友嘛。”
“……朋友?你要这么说也可以。”关渝舟微微弯了眼,“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耽误了时间,等他想回来的时候你就能看见他了。”
二楼的厕所有两个,处于斜对角,唯一不同的就在于教师厕所带了洗漱室。
具体的方位司机先前明确地告诉过他们,所以并不难找,墙上醒目地挂了个“教师专用,学生禁止入内”的牌子,但从上边乱七八糟的蜡笔涂抹痕迹来看,这提醒恐怕没起到什么作用。
见到水龙头里成功淌下清澈的水,夏濯差点泪流满面,忙捧了把泼到脸上,把沾着的污渍一一搓洗掉。
一只手温柔地搭上了他的发顶,低沉的声音也贴在耳旁响起,“眯眼。”
夏濯扒着池子,听着哗哗的水声,觉得心跳也快了那么一些。那双手明显带着点谨慎,在他感觉到痒而下意识歪头时躲得比他还快,搞得他一时耸肩想笑,也的确笑出了声。
“别人都是眯眼后偷亲上来的,这么久下去了你却还专心致志地给我洗头,你不行啊关老师~”
关渝舟搓了搓他耳根处的一小团泥痕,冷静道,“你现在这个姿势还能被亲的话,对方也就只能是下水道爬出来的女鬼了。”
夏濯又想动他那张三寸不烂之舌来反驳,关渝舟的指尖已经掠过他的脸颊,将几滴水甩到了唇边,不得不被迫闭了嘴。
“好了,头发冲差不多了,自己把身上擦一擦。”
乱糟糟的头发被一点点顺平,夏濯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动作熟练,“你现实中是不是个洗头师傅啊?”
“像吗?”关渝舟没否认,“问这个做什么,你还想付钱吗?”
“可以啊,给你一颗糖~”
借花献佛都没这么献的。
关渝舟看了眼躺在对方手心里的那个浅蓝色包装纸,颇为无语地伸手接,夏濯却先一步剥开皮,将里面那颗圆滚滚的糖珠子顺着没闭严实的唇缝塞了进来。
青年贼兮兮地蹦远几步,“你吃了,这就算交易成立,我可是付了钱没白嫖的,你不能和我秋后算账了。”
关渝舟看着他那双泛着精光的眼睛,好笑道:“本来就没想记在账上。”
“开玩笑的嘛,你老这么正经。”夏濯嘴一瘪,“我去里间上个厕所,你还要跟进来吗?”
关渝舟抿去嘴里的奶味,点了下头。
厕所和洗漱室一门之隔,周遭还散着廉价空气清新剂的柠檬味。拖把靠墙而立,桶里的水也早就干了,里面还有一只瓢虫的尸体孤零零地躺着。
一共有八个隔间,四四相对,考虑的还算周到,残疾人专用的也安上了,不过门却被反锁,从外拉不开。
夏濯一路走过去,发现只有最角落里的那扇门是开着的,下意识回头瞅了关渝舟一眼,见男人正在几米开外的不远处打量着四周环境,这才心里稍安,踩着台阶虚掩上门,倒也没敢从里锁上,万一就和来时火车上一样打不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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