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说吧。”见夏濯还是一知半解,关渝舟自然而然接过了解释的重任。
“如果在现实中做梦,那么梦中的生死并不会对现实造成影响。同理,将梦境看作是即刻的现实,那么在梦境中做梦就等于在现实中做梦。所有参与者会同时梦到随机事件,但在各自的梦里死亡并不会即时死去,而是被分配到‘待定区’。只要参与者中有一人能破解属于自己的梦,那待定区里的所有人都会通关。锁链也只需要其中一个环断裂就能被解开,所以这种现象才被叫做‘锁链事件’。”
“我懂了。”夏濯顿悟,他虚心请教:“虽然说可以让人带着走,但究竟要怎么样才算破解?”
“很简单。”关渝舟说,“找到梦里不符合常理出现的东西并摧毁就可以,但摧毁错误可能会对自身造成负面影响。”
“说简单还是难就要看运气了,虽然说梦到的地方都是在当前梦境中存在的,但谁也没法说做一个人体相机,到哪儿一角一隅长什么样都记得清清楚楚吧。”杨叔耸耸肩,“我昨天就到了一个我没去过的大街上,周围乱糟糟的,我觉得出现什么都是常理之内,所以真找不着。”
碎花裙高举一只手:“我也是!我梦到我在教室里,哇你说那些学生带的东西五花八门的,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判定?所以不能算我菜,就是运气不好。”
“这么说来真是你解决的?”杨叔竖着拇指,对夏濯表示敬佩:“你都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特别的吧。”夏濯喝了口粥,随意道:“就放了把火,不小心把整个房间都给烧了。”
杨叔:“……”
第157章 腐烂的期望之花(十四)
时间回溯的第一天,四人上班齐齐迟到。
这可给那些不安分的学生提供了闹腾时机,和杨叔他们在一楼分别后,夏濯与关渝舟刚上三楼就瞧见一个背对而立的胖大叔。
之所以光看背影就知道是个大叔级别,是因为这人头发稀疏到头皮反光,大冬天看着怪冷的。
夏濯之前没见过这位原住民,擦肩而过时好奇地多望了两眼,正好与那双满是怒意的眸子对上。对方猛地一拍巴掌,指着走廊里嘈杂声音的源头痛心疾首道:“夏老师关老师,我都在这里站十分钟了,六班的声音就没消停过!”
夏濯赶紧蹦跶两步,挪开远离飞来的唾沫星子,“你这光站着,别说十分钟了,一百分钟也不抵用啊。”
可别说,对比起前两天的过分沉寂,他就是乐意让学生这么闹腾,甚至莫名涌出了那么一点点骄傲和自豪。
没想到他怼话这么干脆利落,地中海卡壳好几秒,“上周开会时怎么说的?想评上先进校园,学校风纪是关键!我们学校最大问题就是六班!你看看,你听听!这要是上头突然派人下来视察,还没走到这层楼咱们积攒的口碑就全丢完了!”
夏濯听到一半就忍不住想走,人在高处,过道里的风也更冷。
这原住民压根不给他缓口气的功夫,紧跟着哎了声:“上次说的,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学生处理的怎么样了?”
什么男不男女不女的,长得像个人样话却跟狗叫似的。
夏濯嘴一撇,装糊涂:“谁啊。”
“还有谁?就一天到晚穿裙子来的那小孩,既然是你们班学生就好好管一管,别让他再跑去一班听课,回头把一班那些好孩子给带坏了。还有,保不齐后天过节城里有媒体要来采访,在那之前让他不要出宿舍,要不然就回家待着,到时候给记者拍到了丢人现眼。”
“好说。”夏濯敷衍道。
“什么好说不好说,下次家访时候和他父母商议一下,咱们学校不是什么人都收的。一开始进来还好端端,现在怎么突然冒出个这毛病?心理有问题就去城里找医生,咱们校规里写的清清楚楚——要求学生穿戴正常。什么叫正常?你去一班随便抓个男生,不,随便去大马路上找个男的跟他一比就知道什么叫正常。我话先提前和你们说了,他这再违背校规就得停学回去反思了,你们看着处理吧。”
似是越说越来气,最后一个字还没讲完,原住民就背着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还不知人走了多远,夏濯就迫不及待地扭头和关渝舟吐槽:“这一看就是教导主任级别的,领导架子这么大。”
关渝舟笑着抬手,搓了搓他发红的耳朵:“进教室暖和一下吧,没有阳光的地方还是有些冷的。”
话虽这么说,但真当进了教室周围的温度也没高出多少。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多人制造出的噪音也随之消停了。看清来的两位是正副班主任,不在座位上的学生磨磨蹭蹭地挪回位去坐好,还在吃早餐的学生也暂时放下了塑料袋,试图努力补齐作业的学生赶紧把本子挪到桌肚里。
所有小动作都在眼底,夏濯清清嗓子,照搬刚才听来的话:“我在外头听你们吵了十分钟,这十分钟就没有一秒是消停的……教室里什么味儿?冬天不想在走廊上吃饭我能理解,但你们吃完能不能通通风?长时间呼吸这种空气谁受得了。”
当下就有人发表了意见:“开窗户更冷了呀,还不如让他们出去吃呢!”
认出这就是那天哭得最惨的小姑娘,夏濯怜爱地看她一眼,“冷就开空调,科技发达还不知道利用起来,你们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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