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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页
    “简然他们俩呢?为什么当初会拒绝,我觉得他们的能力也挺好用的。”
    “因为他们走不了多远。”
    “嗯?”
    “哪怕不和白夫人与覃念一起入梦,他们两人都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但简然和简舒不同,他们是弱者,如果在荒村中没有遇到你,那也许当时就会成为死者。想要在梦境中活下去只有三条路,第一自身足够强大,第二低调行事等他人推演完成,第三依附强者。但你也看见了,有一部分参与者心思不正,低调行事只有任人宰割的下场,不去惹麻烦不代表麻烦不会找上门。我需要的是伙伴,如果说他们的加入没有太多利处反而有拖后腿的风险,那么为什么要考虑接纳进来?”
    “的确。”夏濯想了想,又提到个人:“杨叔呢?他不是还提到出去一起喝酒,我看他那意思是想跟你结交一下。”
    “如果他能活着脱离入梦的话,一起喝一次也不是不行。”关渝舟语气平淡:“但在那之前就没必要了,他还不够强,只能说普普通通。”
    怕什么?怕给自己增添烦恼。
    还是那句话,不结交就没有包袱,他们这些走在风口浪尖的人是不能轻易交朋友的。
    “没事儿,我陪你喝!”夏濯豪迈地一拍胸脯。
    “你?”谁知关渝舟噙着笑打量他几眼,“就你那点酒量……”
    话未道尽,侮辱性极强。
    夏濯一口咬到他握着笔的指节上:“你笑话我是吧!我已经卷土重来了,到时候要你好看,我要拉着小黑和白夫人灌醉你!”
    关渝舟力道一松,那支钢笔顺着被子滑没了影。他蜷起手指,借着夏濯张口的姿势略微一变角度,两指便探入口腔清浅地搅弄。
    “唔……你呜呜?”夏濯含着他的指尖,瞪视过去。
    关渝舟吻落在他的后颈,拉着他的手一路往下,“别总提其他人,有那么多精力不如来管管我。”
    夏濯脸红了个透,他松了嘴,软塌塌地斜躺下去,人直往被子里拱:“困了困了,没精力了。”
    逃避现实的举措让身后的男人低笑出声,胸腔带动的颤意透露着愉悦,仿佛捉弄夏濯一次就能恢复一整天的好心情。
    关渝舟把他捞出来抱进怀里,“不闹你,别闷在里面,闭眼休息一会吧。”
    夏濯模模糊糊地答应一声,环着他的腰,露着一双红彤彤的耳朵不动弹了。
    关渝舟重新捡起笔,笔尖落在纸上沙沙作响,时间一长编织出了独特的催眠曲,那些吵闹的声音全被真空玻璃阻远,变得万籁俱寂。
    他感觉自己沉浮了许久,身体使不上力气,恍惚间一睁眼,所处的场景变了。
    冰凉的桌面被他的脸捂得带了热度,面前的书面上沾了点瞌睡间流下的口水。关渝舟坐在他身边,脖子上围着格子条纹的围巾,深色的大衣垂在两侧,手里握着一支水笔,在不断地往本子上整理笔记。
    周遭人来人往,却又无声无息,只有沙沙不断的声响回荡耳边。
    书架上挂着请勿大声喧哗的牌子,夏濯想动,身体却不受控制,只能眼睁睁看着关渝舟转过头来,看着他脸上的红印子无奈地笑了笑,随后叹一口气:[再睡会吧,走时候叫你。]
    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眼皮在一下下的轻抚中变得沉重,视线慢慢坠入黑暗。
    等门外动静全消,空气的温度也刹时降低下来。
    突然的安静让夏濯惊醒,他手臂有些酸涩,紧紧攥着关渝舟的衣服没有松开。
    “醒了?要不要再睡会。”
    关渝舟的声音和梦中相融合,夏濯揉了揉眼睛,声音微哑:“不要了。”
    屋外起了风,呼呼低吟着擦过枝头,将满地落叶卷得翩飞。
    月光遮进了残留的薄雾里,漆黑一片。
    明明关好了窗,垂落的帘布却小幅度晃动,像什么征兆。
    “胡子默是不是快来了?”
    关渝舟嗯一声:“时间差不多了。”
    夏濯伸了个懒腰,慢腾腾地坐起来,心说他醒的时机还蛮准。
    很快不知从哪里传来了诡异的钟声,声音打着抖,时断时续,入耳后竟产生了一种催眠的昏沉感。
    夏濯莫名觉得有些熟悉,等钟声渐渐远去后,他拽了拽关渝舟的衣袖,“胡子默家楼下的钟也是这个声音。”
    零点了。
    宿舍楼的强制熄灯时间到,头顶的灯滋滋闪烁,在明亮和昏暗间来回过度,最终一切回归黑暗。
    紧接着,如第一日晚一样的,窗户被从外敲响。
    胡子默站在二楼的窗前,他的呼吸声很近又带着一种模糊感,此刻正整张脸都紧贴着玻璃。
    他想穿透窗帘窥伺房间的每一角落,可他的老师却迟迟不给回音,还把灯给熄灭了。
    于是他更迫切地敲打玻璃,手掌摩擦受阻发出吱嘎吱嘎的刺耳声响,嘴里幽幽地唤:“老师……”
    关渝舟悄无声息地下了床,将紧闭的窗帘拉开。
    像重见了光明一样,胡子默激动地头一歪,眼白里布满了血丝,那涣散的黑眼珠迅速地滚动一圈。
    虽然这画面有些诡异,但自从知道那些人都不是胡子默所杀后,夏濯倒不觉得他吓人了。
    他思索片刻,在床脚的塑料袋里一翻,把早就凉透的牛奶拎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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