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恩斯有点明白了。岩鹰说是让励琛去看夏罗的儿子,实际上很可能是要他去看看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励琛现在虽然还是黑天鹅,但基本也和萨恩斯的特使差不离了,他去看过“现场”,无论是要处理还是要给萨恩斯报告,都比较方便。
“那就去吧,要送什么满月礼物也算上我的份。”萨恩斯说道,“只一点,那个夜莺无论是不是出于个人意愿行动,到最后……”
“都不能留,我知道。”励琛点点头,“卡加也是这个想法,只不过先需要我去看看,所以还以照顾她的理由留着她。”
“肖恩现在太忙了,可能不太能帮得上忙,如果黑天鹅查不到底,你再和我说。”萨恩斯笑了笑,“可惜谢廖沙已经被叫回去了,不然他就能轻易解决这件事。”
“亲爱的殿下,你之前还让肖恩别太依靠谢廖沙,不然就炒了她。”励琛哼笑一声,“怎么?跟我玩钓鱼执法?”
“你都不是我的人,我怎么对你钓鱼执法?”萨恩斯乐道,“走吧,黑天鹅,早去早回。”
一月的中北部依旧风雪交加,岩鹰驻地依旧站在山坳之间,犹如一座屹立不倒的钢铁要塞。
和励琛一起到达岩鹰的是弗德希。他是岩鹰的老朋友,此次借由带队保护励琛,也在新年期间拜会一下老东家。
他俩先见了岩鹰的团长奥塔尔和副团长卡加,然后又在卡加的带领下,去看夏罗和他的儿子。
房间门一打开,婴儿的哭声响彻了所有人的耳畔。励琛从卡加背后探头一看,只见夏罗正木着脸站在床边,一名看起来就很有经验的妇人坐在床边,双手比划着什么东西。床上有“一坨”半包裹着的、会动的生物,哭闹声正是从那里传来。
夏罗一转头,刚好和励琛对上视线,语气里隐隐有些无奈:“你来了。”
“哎呀,最近这些年真是很难看到你这么手足无措了。”励琛边笑边跟着卡加往里走,“他可是你亲儿子,你至于如临大敌的模样吗?”
夏罗木然回道:“我处理不了。”
得,这家伙恐怕阴谋论盘踞在心,根本没有初为人父的感觉。励琛饶有兴致地转了转眼睛,卡加则问道:“为什么他哭个不停?”
“尿了,换好裤子就好啦。”妇人动作熟练地给婴儿换下尿湿的裤子,襁褓一拆一包速度快极了,嘴上还哄呢,“我们的小宝宝只是觉得屁股湿湿的不舒服啦,对不对?换了就好啦,马上就不哭啦……”
妇人温柔地哄着婴儿,四个没用处的大男人面面相觑了一阵,相互使了个眼色,走了出去。
他们进了隔壁的一个小会客室。
“我还是建议把这个孩子送回家里去。”夏罗首先朝卡加开口道,“反正父亲和母亲整天都在念叨我们结婚的事,给他们一个小孩,他们也能闭上嘴了吧。”
励琛走到一个矮柜旁边,伸手拿起放在上面的八音盒,打开来看了看:“你确定?送走之后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长大之后再想扳回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反正我也不需要他做些什么……”夏罗拣了张椅子,坐下道,“倒是那个夜莺,怎么处理?”
“你们原本打算怎么处理的?”励琛头也不回地反问,手上拧转着八音盒的发条。唰,一圈,唰,又一圈。
“现在还在软禁状态,但是问她什么关键,都要么顾左右而言他,要么避而不答。”卡加回道,“如果你看过之后没有其他意见,我就准备审讯了……”
噔!噔,噔噔……
八音盒忽然响起来,打断了卡加的话。励琛咳了一声,将它放回矮柜上,朝三个已经坐下的男人走去。
“对她用审讯,确定合适吗?”卡加右手边刚好有一张空椅子,励琛就在那坐了,“据说她只是没有天赋的普通人?恐怕撑不过几轮噢。”
“那就看她生命力有多顽强了。”卡加回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说法,分明就是让对方死在刑讯里也在所不惜啊。励琛笑了笑,扭头问夏罗:“你没意见?”
“我要有什么意见?”夏罗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她算计我,就该想着自己的下场。”
“人家好歹和你有几场露水姻缘,你可真绝情。”励琛逗他道,“你那个儿子……先不论他到底是不是你儿子吧,但肯定是人家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就这样让人母子两天人两隔?”
“……”夏罗沉吟了两秒,忽然说道,“不管他是谁的儿子,他现在都只是个只会哭的婴儿,只要没人告诉他,他都不会知道自己母亲是谁……”
夏罗碎碎叨叨地说着,八音盒忽然停了,导致夏罗也不由自主地收了声。
“你说这么多,是怕我要杀了你儿子吗?”励琛乐道,“我能让维金斯收了法拉赫的儿子,还养在我眼皮底下,至于对你那个还在喝奶的儿子下手吗?你刚才说把他送走,也是不想把他放在这些是非里吧?免得招来杀身之祸……没想到你还挺有父爱。”
励琛的这个例子里,法拉赫、布朗、维金斯,传闻中都死在黑天鹅的手上,仔细想想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励琛好像也想起这一点,又说道:“行了,我才没空管你们养孩子的事。审讯他妈的事倒可以交给我,她不愿意说,撬开她的嘴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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