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五阿哥如今年纪还小,平素又被皇太后与乳娘看的娇惯,所以哪怕已会蹒跚走路,大多数时候却喜欢叫乳娘抱着。
可要是玩起游戏来,五阿哥却是比谁都起劲儿。
五阿哥头上蒙着纱巾,蹒跚摸索着,嘴里更是奶声奶气道:“说了停,不能动了……”
他小心翼翼走着,走了几步走到胤禛身边,原本下一刻就要摸到胤禛,谁知道胤禛却是蹲了下来,叫他摸了个空。
纯禧公主见状却是笑出声来,五阿哥这一听就察觉到了不对,又转身去抓她去。
到了最后,纯禧公主被抓住了,她是气急败坏道:“真的是,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要抓住胤禛了……”
气归气,可她却也没耍赖,气鼓鼓叫乳娘给自己眼睛上蒙着纱巾,换她来抓胤禛他们。
太皇太后见了,嘴角忍不住浮起笑意来:“纯禧还是这样,就像小孩子似的……”
反观三公主和五公主等人如今不比阿哥们轻松多少,日日跟着师傅学习诗书礼仪,琴棋书画。
太皇太后明知纯禧公主念书不行,琴棋书画也不行,却从未强求。
她老人家总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快乐便是在科尔沁草原的那段时间,等着嫁人后,就像是被折断翅膀的小鸟一样,她能做的也有限,只能让纯禧公主多快活些日子罢了。
胤禛一直玩到傍晚,这才坐着暖轿回去永和宫。
谁知道在同样的地方,胤禛又瞧见了成贵人。
这次成贵人似是专程在等着他似的,瞧见他的暖轿就忙凑上前去,更是笑着道:“……四阿哥别下来,今儿天气虽好,可这时候还是怪冷的,我只是想和您说几句话而已。”
正月里的冬日,怎么会不冷?
她鼻子和双颊冻的通红通红,更是紧紧裹着身上的披风,也不知道等了到底多久。
胤禛索性道:“外头冷,成娘娘和我一起去永和宫喝几杯茶吧。”
成贵人想了想,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德嫔并不算是个八卦心重的,估摸着成贵人过来是问胤禛关于七阿哥的事情,与她寒暄几句,便借口有事出去了。
身子暖和后,成贵人脸色也好看多了,犹豫片刻才道:“……四阿哥,你觉得钮祜禄娘娘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吗?”
说着,她也意识到这问题丢给个不到三岁的小娃娃有些为难他了,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太皇太后的意思。”
她有些难为情道:“自我生下七阿哥后,就成了众人眼里的不祥之人,一个个人见到我恨不得绕道走,今儿若非你相邀,我肯定是不会过来的……我也不敢时常去慈宁宫,害怕太皇太后不喜欢。”
“若是不喜欢我,我也不在意,可我就怕太皇太后迁怒到了七阿哥头上去了。”
有的人看着不靠谱,实际上却是一门心思替自己孩子着想,比如说她。
有的人看着对孩子百般上心,实际上却并不顾孩子的意愿,比如说荣嫔等人。
胤禛只觉得成贵人有些可怜,想了想道:“成娘娘,您放心好了,曾祖母很疼七弟弟的,比咱们想象中还要疼他的。”
“要是曾祖母不疼七弟弟,当初就不会把他从承乾宫接到慈宁宫,如今七弟弟虽去了永寿宫,养在钮祜禄娘娘身边,但曾祖母的意思是先不要将七弟弟记在钮祜禄娘娘名下。”
“我估计曾祖母还是想再看看,看看钮祜禄娘娘对七弟弟好不好。”
“更何况,这次也有两个嬷嬷跟着七弟弟去了永寿宫,要是有什么不对劲,肯定会告诉曾祖母的。”
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锦绳,太皇太后被佟贵妃一折腾,也是吓得够呛。
成贵人悬着的一颗心呀,这才微微放了下来,抹着眼泪道:“那就好,那就好……”
胤禛愈发觉得她可怜起来,只道:“成娘娘,其实您也可以去瞧瞧七弟弟的。”
“我,我还是不去了吧!”成贵人摇摇头,她并不怕小钮祜禄氏,反倒是七阿哥抱去永寿宫的第一日,小钮祜禄氏还差人请她过去喝过茶,但她却是抱都没敢抱一下七阿哥的:“上次就是因为我,所以才害的七阿哥浑身出了疹子。”
“敌在暗,我在明,万一再有个什么事儿,我怎么对得起他?”
胤禛却是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迸了出来。
当初冲成贵人下手的那个人会不会正是……小钮祜禄氏?
因为七阿哥一事,佟贵妃得太皇太后与皇上厌弃,以至于初一十五这天,皇上宁愿呆在乾清宫批阅奏折,也不愿去承乾宫。
反观因为将七阿哥养在永寿宫,小钮祜禄氏的形象一下子就高大起来,养个孩子而已,于她而言费不了多少事,反倒还能挣个好名声,这又是何乐不为?
更何况,那时候小钮祜禄氏协理六宫,更好下手了。
心中一旦有了怀疑的种子,再去想这件事,胤禛就觉得怎么想小钮祜禄氏怎么有嫌疑。
可这话他却不能对成贵人说,若是说了,只怕成贵人会寝食难安:“成娘娘,您不必害怕,曾祖母老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难道您一辈子都不去看七弟弟了吗?”
“小心些就好了!”
“要是再出什么事,您就告诉曾祖母去,要那些坏人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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