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架离开中都,摇摇晃晃地往左边走去,长竟与若清一同坐在马车里,然而离开了中都不过半日,在经过一片竹林的时候,若清忽然听到了什么东西在耳边发出了唰唰的声响。他看向长竟,发现长竟并没有感觉,正要开口去提,忽地感受到马车剧烈地震动,接着是一句:“列阵!”
马车之外,竹林中出现了不少黑影。
一只巨大的蝎子从地下爬了出来,用尾巴上的尖刺一下子刺死了身旁的一个青龙卫。
接着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若清耳中。
曾经在城外遇到的秦衡他们也出现在马车附近,很快与青龙卫打了起来。
车外刀光剑影,车内长竟一动不动,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这辆车出现危险。
若清不知道他为何这么自信,而长竟在厮杀声传来之后,只是默默听着车外打打杀杀的声音,抬手封住了车架,并没有出去迎敌的意思。
此时,冲向马车的魔修被青龙卫拦下,两方僵持片刻,青龙卫越死越多,眼看只剩下五个人,长竟还是没动。
若清这时终于开口问了一句:“你在等什么?”
长竟对他并不热情,残酷地说了一句:“等人死光。”
话音落下,最后一个青龙卫尽忠地拦在了马车前,却被秦衡一下子掏了心。
魔修手段残忍,周围的血色根本没眼看。
而秦衡打了半天不见里面的人出来,心里也有不少疑惑,开始怀疑起若清到底在不在这辆车中,或是车中是不是不止有澶容还有其他人?
秦衡带着猜忌,围着马车转了一圈,有意拿出法器破开马车,又担心里面藏有什么陷阱,犹豫了半天,不知应该带领魔修上前还是后退。
而在秦衡举棋不定的时候,一道血光从马车的门上闪过。血色过后,地上躺着的尸体全都站了起来,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着不同的线条。把那些杂乱的线条连起来去看,竟然是一个大阵,阵眼就是秦衡身侧的这辆马车。
这辆马车的车门上印有十三个不同的星象阵法。
“糟了!”
秦衡大喊一声:“散开!”
人群之中有人不认识这个阵法,就叫着:“这是什么?”
“血方阵!”
“是血方阵!”
“长公主好毒的心!”
“血方阵,以生魂为祭,困死魂不散御敌。”听到外边的谩骂,长竟对着若清说,“这个阵法需要献祭二百六十五个高阶修士才能做出来。为了保你,殿下一向很舍得下手,你要懂得感激。”
话音落下,地下的尸体往一处走去,他们起初是拖着僵硬的肉身缓慢地前行,很快又提了速度,并在疾跑的过程中化作一滩肉泥,又连接在一起,变成了一座小小的肉山,散发着让人作呕的气味,以及不详的气息。
肉山成型,一边伸出无数类似肠子一样的肉线围着魔修,一边向马车靠近,一口吞下了马车。
若清感受到了一阵动荡,接着他们就从中都城外来到了中都皇宫。
长公主似乎一早就得了消息,早早就在殿前等着他们。
等肉山将他们传送到皇城,若清这才看到原来在长公主的寝殿前有着一个与马车与肉山身上一样的阵法。
看到他们回来,长公主对长竟说:“你受累了,先回去好好歇息歇息。”然后她对着若清说,“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吗?这次是我舍了青龙卫的命,做了个传送的门才能把你带回来,若是我没有做这番安排你该怎么办?”
若清听懂了长公主的潜台词:“你不想我去清原?”
长公主倨傲地说:“确实不想,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这些小事你本就不该出面,你要懂得身居高位者都应该先考虑自身的安危,再去考虑其他人的安危,你在每做一个决定前都要想想,如果作为当权者的你死了,你手下的一切都会乱,但你年轻,经历的不多,所以我不劝你,只让你自己亲眼看看什么叫做危险,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你要懂得,你只有听娘的话,按照娘的安排去走,才会有安稳顺遂的日子,而娘亲是你的亲娘亲,娘亲绝对不会害你的。”
“不过你放心,娘不会让别人动你,这次怀若楼的手伸得太长了,我的儿子他也敢抓,我绝对不会放任他如此嚣张!”她一边说,一边冷笑一声,“看来我真的要照你说的那么做了。先打死毒蛇再拔掉虎牙也是不错的一步棋。”
她这一句话暴露出了她对清原的打算,暴露出了她的野心。
若清心里厌烦这些没玩没了的算计,但他现在的安危关系到澶容和单灵他们,所以他必须要稳住。他现在还需要借着皇室去打魔域,所以他不能与长公主闹僵,只道:“怀若楼不对劲。”
长公主疑惑地歪过头,“这话怎么说?”
若清道:“怀若楼想打清原就不能得罪你,而他抓我就是得罪你,可他明知道这点还是动手了,说明眼下他宁可得罪你也不能让我留在你的身边。这么激进可能是他的布局出了乱子,而他来抓我,说明他的乱子出在了我的身上。”
“我想了一下,如果怀若楼只要你在他攻打清原的时候按兵不动,示好总比交恶更能显出他的诚意,眼下他提前亮牙,必然是有他亮牙的原因,那我们就要去想,他是为了什么向你亮牙的?我思来想去,总觉得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意识到了我说服了你,影响到了他攻打清原的计划,因此他不能放任我破坏他的好事,所以才要把我带走,再去稳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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