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动情处,泪水沾湿了长睫,她似乎不愿让泪水流下,却更显得雾气湿润,惹人心疼。
我又怎么能戴上丞相送我的耳环,去讨他的欢心呢。
秦观月的话半真半假,饶是顾珩见过太多伪饰的善,此刻也难以辨别她究竟有几分真心。
为何不弹我教你的曲子?
秦观月微微啜泣,更是委屈:那日丞相才教了我一会便走了,我怎能学会。
那日分明是秦观月
但的确是他有些狼狈地推开了秦观月,匆匆离开了角楼。
丞相。秦观月将那对耳环凑向顾珩眼前。
今日我来,是想让丞相亲手帮我戴上。
顾珩眯了眯眼:你放肆。
秦观月不说话,只是抬起那双满含秋水的眸,静静地看着他。
僵持许久,顾珩似是无奈地微叹了口气,他转过身,从秦观月手中取起那对耳环。
过来些。
这是他第一次替女子戴耳坠,冰冷的指尖触碰到秦观月的耳垂时,他看见她的肩头微微颤抖了一下。
顾珩强忍着心中翻涌的情绪,勉强克制着自己的手指稳定,试着将那枚耳环穿过她的耳洞。
他离得很近,灼热的气息扑覆在秦观月的玉颈上,不消一会儿,那雪白的玉颈便泛起微红。
烛光太过昏暗,顾珩看不清。
只能将身子再向她凑近些,再近些。
下一瞬,秦观月似是没站稳,险些向后跌去。
顾珩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她,动作之间,她的脸颊若有似无地拂过他湿润的唇片。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发出去了但是显示不出来,不好意思了宝贝们~明天还是两人的剧情~
第19章
窗外,忽有一阵疾风卷起,似海潮般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四遭紧闭的窗户。
密闭的玉清阁内,除了风席卷楼台的声音,便只剩下两道贴的极近、而炽热无比的呼吸声,相互融汇而合。
顾珩留下的冰凉触感,仓促地划过秦观月的脸颊,只余下了浅淡的痕迹。
她能听见顾珩悸动不安的心跳声,似与她交枕而眠。
顾珩清醒过来,当即松开扶在秦观月肩上的手,向后退了两步。
他感到眼皮一跳,弯身捞起地上的玉拂尘,转身便要离开。
秦观月拉住了他的袖子,逼得他停下脚步。
好看吗?
她刻意隐去了丞相这两个字,不再低微的唤他,模糊了二人身份的逾矩,生出难以言说的旖旎氛围。
似是怕她会不依不饶,他只得草率地应付了一句。
好看。
秦观月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玉拂尘在顾珩手中微微晃动。
她的声音像是婉转流丽的夜莺,半是撒娇地追问,满含小女儿情态:你都没有看我,怎么知道好不好看。
顾珩沉默了,眸底是晦暗不明的混沌。
看我。秦观月的声音很轻,却如姿态百变的轻烟,勾拢着他的耳朵。
他终于垂下眸,望向她。
对上了她的双眼。
秦观月正仰起如玉似的朱颊看着他,眸子弯成了月牙,流丽着丰盈的艳色。
窗外乌云压下月色,掀起狂风大作,似要将玉清阁吞噬进肚。
顾珩听不见风的声音,只觉天地间陷入沉寂。
他静静地看着那对金镶莲花东珠耳环在她小巧的耳垂上晃呀晃,衬着她光洁的玉颈,仿佛这对耳环是为她量身定做一般。
顾珩的心弦好似也跟着晃了晃。
好看吗?她又一次娇声催问。
顾珩一怔,察觉自己的失态,本能地将目光移向一旁的道经上。
好看。
供台上的悬着一点烛光,柔情如水般流泻进二人之间。
绰约的烛光为顾珩锋冷的眉目渡上一层难得的暖色。
你说好看,我就信的。她轻轻巧巧地笑,眼角却勾着三分俏。
玉指缓缓地松开他绣着青鹤的宽袖,如一尾灵巧的小蛇般,钻进他的袖口,抚上他冰凉的手背。
她抬起湿润的眼眸,透着朦胧的暧昧望着他。
天尊真人塑像在旁,以肃穆的眼神高高俯视着他们。周遭是道经与幡卷,满篇皆是义理与克己。
日复一日的修身养心,那是顾珩多年来奉为准则的大道。
他悲绝的意识到。自以为被压抑在身底的情念。忽然如同一粒种子,在玉清阁溽暑的潮湿中,灵动而蓬勃地生根发芽。
她的指尖还在他的皮肤上游移着,牵引起一阵难耐的痒。他侧身对着秦观月,喉头一滚,抿了抿干涩的唇。
在师祖塑像前,他却忘了推开她。
窗外,一声惊裂的雷声随闪电划破天际。
雨声如倾盆灌落,砸在玉清阁的屋檐上。
顾珩浑身一颤,忽然从这场幻梦中惊醒,猛地将手从秦观月细润的柔荑间抽了出来。
顾珩神色不安地向门口走去,啪地一声推开木门,头也不回地离开,雪袍的衣摆被急促的脚步踢起又落下,仿似急促的浪花。
雕花木门空荡荡地晃了两下,又啪一声阖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