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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他知晓了什么?
    顾珩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似乎已然窥透了她的全部心思,但他什么都没说。
    顾珩从燕宸殿回到清平观去的第一个地方,不是寝屋,而是书室。
    他在书室的桌台上看见了一抹洇着淡淡血迹的濡湿,亦发现了屉柜中的书信被人动过的痕迹。
    秦观月没有留意到的是,顾珩这样一个万事谨慎的人,会将那些重要的身契证据不着防备地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就是为了让秦观月自己发现。
    这是一种无声的警告,他笃定秦观月在发现这一切之后,哪怕是为了娘亲,也不会再轻易有逃走的心思。
    顾珩支颐望着她,挑起她落在榻上的一缕发丝放在手中把玩:吴嫔是妃,你亦是。
    比起吴嫔的孩子,我更希望,是我们的孩子坐上那个位子。
    秦观月面上掠过慌乱,想都没想,话语就脱口而出:珩郎莫要与我顽笑了。
    我并未同你顽笑。顾珩静静地看着她,似乎每次提到孩子的事情,秦观月总会像这般抗拒。
    他有些不悦。
    今日我去燕宸殿之后,你还是服了避子药吗?
    秦观月心虚地不敢看顾珩。
    何止是喝了避子药,她还刻意多清理了几遍,生怕有一丝遗漏留下。
    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我不想还多一个孩子给珩郎添乱。
    顾珩轻笑了一声,但似乎是嘲弄的意味更多:这是你我之间的延续,怎么会是添乱?
    珩郎,待一切安定之后,我就不服避子汤了,好不好?秦观月的声音又娇又懒,一双水盈的眸子忽闪地望着他,教人难以拒绝。
    顾珩看着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眸底渐渐暗了下去。
    秦观月不安地扯了扯顾珩的袖子,下一瞬,就被顾珩牢牢地扣住了手腕。
    下次的避子汤,放到睡前再喝。
    秦观月莹润的眸子里写满了不解,她刚想开口询问顾珩这样是否有甚么缘由道理,顾珩冰凉的唇瓣便倏然覆了上来。
    不由分说地撬开牙关,像是要将她吞噬到腹中。
    秦观月想要推开他,却于事无补。
    下一瞬,一只纤白的手紧紧攥住了榻边的帷帐,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帷帐险些被拽落在地。
    秦观月眼里溢满了泪珠,又恨又恼地咬了他肩头一口,含含糊糊地嗔骂了他一句:顾珩!
    谁知这俩个字仿似是不能提及的,顾珩的眼底倏然掠起暗火,剥开了费事繁重的衣料。
    他灼热的呼吸落在耳边,声音却冰凉地让秦观月通体一颤:再这么叫我,避子药便不必喝了。
    京察司自陆起章接手以后,在京中大行职司,意欲扶植麾下势力。
    顾珩并未与其深究,毕竟陆起章现如今将掌权,倒不至于急切向他发难,于是整备好案牍上的奏折后便往燕宸殿去。
    燕帝近几日心中积压几件旧事,因而得见顾珩后便向他招手,示意他走近些。
    丞相看着瘦削了些。
    不知哪天开始,燕帝不似往常般唤顾珩为爱卿,而是以更为疏冷的官职代替。
    燕帝寻常的问候落在顾珩耳中,实则是种央求。顾珩近日确实疲乏,但尚有精力在这个几近落幕的王朝中斡旋。
    顾珩略微颔了颔首,算是回应。
    燕帝笑了笑,如今尚且有力气将自己撑起来倚在榻上:朕有件心事,想来想去,还是要劳动丞相去做。
    朕无福,膝下唯有几个公主,老大已许给南边的老国公长子,可惜他不入流,只做个闲散的袭爵公勋,因而老大自出嫁后亦无机会跟随夫家入京朝见。燕帝顿了顿言语,向顾珩看去。
    见顾珩并未露出什么辞色,又续言:老二柔安自小身子娇弱,送去京郊的皇家道观修养了,如今也有五六年的光景了。吴嫔有孕是喜,但平白竟叫朕想起来她们了。
    顾珩不喜说话兜转,直切要领:陛下的意思,是要臣将柔安公主迎回宫中?
    如今的朝局,在这个时节要一个未婚配的公主迎回宫,只怕燕帝心思活络,正织就着一张大网。
    顾珩重新审视着眼前的燕帝,似乎辨不清燕帝之前的昏庸荒诞是真是假,只得心中祷告燕帝此时的精明是最后的垂死挣扎。
    燕帝见顾珩双目似有戾气,连忙长叹一声,言语悲戚:朕如今身子不中用了,且不知还能不能得见吴嫔腹中孩子,只怕一朝
    话说到这里,他很适时地咳嗽了几声,虚弱的开口:朕还想着,身边能有个人能收拾后事。
    燕帝自知自己气数已尽,顾珩和陆起章随时可以取而代之。
    而他们二人争斗后,这个王朝是否还姓陆,则不得而知。
    燕帝向顾珩投去一种探究的眼神,他已入黄土半截,不能再赌了。
    陛下的意思,臣听懂了。后天,便会迎公主回宫。
    顾珩对答之快,一时让燕帝有些恍惚,只欣悦地口称甚好,二人便再无他话了。
    过了两三日,待身上的淤青红印都渐渐消退之后,秦观月才将自己浸入泡满了药材的浴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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