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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织迟疑了一下,乖乖点头承认,顺便把手套戴上。
    说的也是,是她急着报恩,秦砚北可没要求。
    秦砚北越看那层塑料膜越碍眼,总像是云织在提醒他刚才误解了什么,语气冷淡道:摘了,别让我看见这种东西。
    太子爷平常不点外卖,即便偶尔点了,也没人会把这样的手套往他面前送。
    他嫌恶地蹙眉,做这种擦边手套的公司都应该就地倒闭。
    云织还不等反应,郑阿姨就小跑着过来,在门外放轻声音:秦总,方医生冒雪过来了,已经到了楼下。
    方医生来了,那当然就用不上她,云织失落地垂了垂脑袋,完了,又失败了,而且戴手套也被嫌弃了。
    想跟秦砚北报个恩还真艰难。
    方简上楼的时候,正遇上云织下楼,这栋房子的旋转楼梯向来冰冷空旷,乍然出现女人身影,还是个纯天然大美人,颜值身段儿都没得说,对于C9简直是神迹。
    书房里,秦砚北暂停了视频会,方简一进门就顺手落锁,不动声色关注着他的表情:砚北,今天状态还行吗,我走路过来的,耽误时间了。
    秦砚北半合着眼,唇色显出微微的苍白,不在意地低笑:挺好的。
    方简皱眉。
    好就怪了。
    哪天能好,生日这天都不可能。
    方简自然地转移话题:刚那姑娘是谁?你可从来没带人回来过,秦家人都登不上你这个门。
    秦砚北唇边挑了挑:秦震的人,他走投无路,只能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方简愕然,秒懂了:所以是你四叔安排过来的美人计?确定吗?
    秦砚北不动声色:九成。
    方简更吃惊,秦砚北向来不会把话说得过满,他口中的九成,就相当于百分之百,况且以太子爷的行事作风,如果身边出现这么一个人,应该蹦跶不过两分钟,这样的事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但现在,他却把人带回了家。
    方简试探问:既然知道她别有目的,你怎么
    秦砚北迎着他的目光,推开椅子,如常站了起来。
    男人坐下和站立的间隔不过两三秒功夫,但颀长双腿伸直,缓步迈出桌案范围的那刻,他身上凛然的气势就不再只限于一把轮椅之间,松开领口的黑色衬衫和西装裤,成了束缚住肆野本性的衣冠枷锁。
    秦砚北淡声嗤笑:秦震在我车上动手脚,想让我残废,失去继承权,他就能临危受命,不得已肩负起集团重担,从爷爷手里含泪把秦氏拿走,可惜让他失望了,我这双腿没废成。
    从假入院开始,我周围一直封锁,他的人一个也进不来,看不见我的腿到底断没断,这才按捺不住,找了个女人过来探虚实。
    他拾起桌角一个打火机,有一搭没一搭地擦出火苗,照亮那些专门用来给别人看的药盒。
    我之所以在人前坐轮椅,不就是为了让秦震那些藏着的手段暴露更多,一次把他彻底处理掉,我不留下这个女人,他怎么能放心进行下一步。
    方简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人,心里明白是这个道理,可又隐约觉得哪不太对。
    秦砚北从不屑于利用女人。
    他将信将疑,摸着鼻子问:真的?只是因为这个?
    确定不是一眼看上人家了?
    对上秦砚北的视线,方简闭嘴了,怕再问下去自己小命不保,赶紧又把话题拉回到他本人身上:好了,女人不女人的我管不了,我知道今天你难熬,勉强压着情绪也很辛苦,要不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你也不会耐着性子去什么酒吧,就赶着给你带了新药,争取把这个生日顺利度过去吧。
    秦砚北看着方简手上的各式药盒,不用去看,千奇百怪的副作用就已经在脑子里罗列出来,他莫名想起云织的皂香,颈边筋络绷得有些鲜明。
    他不想发作。
    也不愿被各种精神类药物的副作用支配。
    身体在鬼迷心窍似的需求那种温暖气味。
    作为秦砚北的心理医生,方简心口有点堵。
    非典型的躁郁症,秦家比他更权威的医生曾经给秦砚北下过诊断,说秦砚北少年时还衍生出一定的非现实妄想,至今可能还有类似的症状。
    他却始终不太认同。
    哪来的妄想,他跟秦砚北身边这么久,怎么从来没见过。
    方简等够了所谓的腿伤换药时间后,起身告辞,临走前他突然记起什么,回过头问:砚北,你现在还会做那些梦吗?
    秦砚北望向白茫的窗外:不做,已经忘了。
    的确已经忘了。
    但今天晚上,云织让他想起了那些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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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织眼见着暴雪没有要停的意思,今晚上怕是走不成了,既然换药失败,那总得替恩人做点什么,不能这么白白浪费时间。
    她知道今天是秦砚北生日,但无论酒吧里,还是这个过于大的家,都没有任何生日氛围,连块最基本的蛋糕也没见到。
    也许太子爷不吃甜食,可不管怎么说,仪式感还是应该有的。
    恶劣天气,去买肯定是没指望了,云织拜托郑阿姨带她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能用的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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