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北看着云织湿润的唇,被他含咬过,红得过分,她眼里更红,明明白白都是对他的担心。
像一场随时会醒过来的梦。
他遵循本能,死死抓着不愿放开,怕自己臆想太重,短暂得到的,转瞬又会破灭。
云织拗不过他的力气,也不忍心勉强他,于是跨过去,就像两个人亲密无间的这天里那样,端端正正坐在他腿上。
后面暖色的壁灯照过来,笼着她纤细轮廓,发尾都是淡淡金边:不管伤是轻是重,都必须要处理,我们等回家再
她顿了顿,小蚊子声说:再亲。
必要时候还要对他加点小手段,于是云织又低下头,长睫掩住眸色,还挂着点悬而未落的水光,可怜巴巴问:你希望刚一开始谈恋爱就行动不方便吗?那还怎么追我。
秦砚北摸摸她头发,强调:是你自己说的。
回家再亲。
他颊边轮廓收紧,左腿撑起,沉默地从轮椅上往起站,硬生生挨着刺疼立起身体,云织急忙揽着他去病床边,按着他坐下。
她悄悄看他神色,注意到他下颌线绷着,线条异常锋利,有那么点不好言说的紧张。
云织低头抿唇笑了一下,没有戳穿。
傲娇大猫虽然在她面前收敛很多了,但还是要面子的,作为刚刚走马上任的男朋友,接受不了自己被女朋友质疑。
疼也得站起来。
他怕被嫌弃。
医生进来以后,给秦砚北检查了几处受伤的位置,除了膝盖脚腕,他后背也有撞伤。
但秦砚北显然没心情在病房里脱衣服,他不言语,在外人面前眉眼冷燥,一抬睫都是不耐,医生也不太敢擅动。
云织看出医生有了退意,指不定转身就想离开是非之地,她咬了咬唇,说了句不好意思,您稍等,就上前探过身,手指放在秦砚北衬衫领口的衣扣上,轻声商量:伤还是要看看,我给你脱行吗。
秦砚北唇角微微敛着,配合地抬了抬头,半垂着眼注视她,喉结不自觉地轻轻上下滑动,颈上流畅的肌理被牵扯着,明目张胆地在她面前绷紧收缩。
云织不知怎么鼻息有点热,忍住,最快速度把他一排纽扣都解开,往两边肩膀刷的一扯,浅白紧实,恰到好处的肌肉轮廓尽收眼底,她捂了捂额头,第一时间探到他身后,把后领拉下来,去看他脊背。
医生对秦砚北的差别对待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也抓紧机会过去检查,秦砚北的肩胛和肋骨都有瘀伤,好在表皮没破,骨头也没伤到,按时用药,休养就好了。
膝盖和脚腕的情况稍重一点,但也是以药油和休息为主,过两天就能好,不用做什么额外治疗。
这边医生诊断完,那边就有人把药送上来,医生是很想现在就用药,问题是床边这位衣衫半解的先生实在让人打怵,是大帅逼没错,结果多看一眼都感觉要折寿。
云织把药接过来,细心跟医生问了涂药的顺序和手法,点点头请他不用管了。
她在秦砚北凛然的视线里送医生出去,很快就折返回来,但没直接进,而是敲了敲门,探进头来,晃着药瓶笑眯眯问:秦先生,我可以帮你吗?
当初第一晚住在南山院,她捏了个一次性手套去敲书房的门,也是这个场景。
秦砚北唇边弯了弯,瞳仁里终于有了明显笑意,想起他误以为的那个计生用品,手抵唇低咳了一声,耳廓有点升温,冷峻脸上还看似四平八稳:想帮就进来,勉强试试。
云织见到熟悉的太子爷,不禁笑开,轻快跑回他身边坐下,药油倒在手心里揉好,贴在他受伤的脚腕上。
皮肤紧密地接触,被药油轻易烧热,秦砚北目光描摹过她细白的一双手,又凝在她脸颊上,控制着呼吸的频率。
织织说喜欢他。
还没有到爱的程度。
她答应做她女朋友。
没有提他手上从未摘过的订婚戒指,以及他在她病中叫过不止一次的老婆。
十一是他,她那么多偏心和在乎都是对他,已经让他没有真实感了,她还不爱他也好,他一下子得到太多,怕会失去太快。
她的感情平和温存,跨过时光的方式都是柔软的,想谈的恋爱应该也是正常人的和顺,慢慢一步步亲近,安稳过日子。
但他已经在误以为被爱的那段时间里走完了所有试探的过程,一层一层堆叠加深,到现在很极端激烈,想没有保留地倾泻给她,又担心她会有负担。
接受一个像他这样的病人够难了,他不敢把心都扯开给她看。
有喜欢就够了,她能朝他走过来一步,他心满意足,剩下的不管再远,他来走,让她一点点对他有爱。
但首先至少,他得了解在织织眼里,他的卖点在哪。
云织的手越过男人修长有力的小腿,落在他膝盖上,秦砚北指节紧了紧,若无其事问:除了十一,我还有什么让你喜欢。
云织惊讶他会这么问,也有点意识到两个人想法的落差,她担心自己之前的抗拒是不是给傲娇大猫造成了过于严重的打击,忙回答:应该说,没有什么不喜欢的,包括你的骄傲。
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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