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瘫坐在椅子上,劫后余生地长叹:真的吓死我了,我没想到砚北对MECT会是这种反应,你如果没来,我不敢想会出什么事,如果砚北有个万一,我拿什么还。
云织寸步不离看着秦砚北,手盖在他眼睛上,想让他尽可能睡一下,她稍微回忆自己被电击时候的感受,心就剜着疼。
她今天再晚来一点,都可能失去他。
云织不能想,胸口痉挛着难受,不管方简还在不在,她踢掉鞋蜷到床边,把自己缩进秦砚北怀里,攥紧他腰间的衣服。
之后观察的一个小时,秦砚北状态很稳定,因为云织始终守在他旁边,他也没有表现太过激,除了不说话之外,看起来基本正常。
等可以离开研究所的时候,方简才想方设法找到个机会,悄悄跟云织说:我得提前跟你说好,砚北今天肯定是不好应付,你别看他现在好像很平稳,等回到住处就不知道什么样了,24小时危险期,你确定能跟他单独相处吗。
云织隐隐听出方简话里的深意,轻声回答:我确定。
方简怕她不明白,干脆直接说:他有攻击性,也代表着精神亢进,他又把你看得太重了,这次把自己逼成这样,是受你影响,所以这个状态下,他对你会有过分行为,他可能欺负你,没有太多理智。
云织没有停顿,再次说:我确定。
方简缓了缓问:那为什么,你还要取消跟他订婚?他那天早上跟我说这个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完了。
他拿出已经重获自由的手机,点开给云织看秦砚北跟他的聊天记录,和发过的那条朋友圈。
我老婆爱我爱得要命。
朋友圈里,是戴着婚戒的十指紧扣。
而秦砚北的左手中指上,订婚戒指从未取下。
云织低头压住酸到胀疼的鼻尖,哑声说:我反悔,不取消,我就是他未婚妻。
她声音很轻,说的不太连贯,尾音还没讲完,手臂就被握紧,往后面一带,她额头撞在坚硬胸膛上,随即被箍着腰制住。
方简是趁秦砚北去签出院单的时候找云织说了这么几句话,眼看着触到阎王逆鳞,他都不知道哪来的手速,飞快把刚才买来,偷揣在兜里的一个小盒子塞进云织的口袋。
云织感觉到了,一时没分辨出是什么,就已经被秦砚北抢走注意力。
研究所本来提供了轮椅,以免病人做完治疗后身体虚弱,但秦砚北看都没看,就那么一言不发地把外套给云织裹好,后面的帽子盖住头,原地将人抱起来。
云织跟他面对面,现在大帽子遮下来,视野挡了一半,她被秦砚北双手托着,固定在胸前,他手上力气很重,拨着她的腿,让她环在他腰上。
云织现在对他予取予求,埋头盖住脸,额头压在他肩上,就那么乖巧地用纤细双腿勾住他腰,跟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动微微颠簸。
进到车里的时候,秦砚北除了动作上占有欲强,其他反应依然稳定,话极少,沉默得过分。
云织认真听着方简在前面的各种叮嘱,耳中声音从清晰到含糊,最后只剩下心脏的震颤声。
别墅不大,很精致的一个独栋,离研究所不到十分钟的车程,方简带人住在斜对面的酒店里,这栋房子只给两个人住。
下车前,云织理性说:放心,我会盯紧他,有任何问题马上联系你。
到这一刻,云织认为自己还是能保持清醒的,但几分钟后,别墅的大门在她身旁缓缓关闭,客厅里灯还未开,只有窗帘间透进的路灯和月色。
初夏,伦敦还没有太热,房子里也温度适宜,然而就在简单的眨眼之间,空气里犹如被抛下亿万火种,在同一时间顷刻点燃。
云织的帽子被拂下,微凉的脸被迫抬起,她来不及说话,秦砚北凶狠的吻就落下来,噬咬侵吞,占据她的唇舌。
她脚步错乱地后退,脊背靠在墙上,有什么装饰硌着蝴蝶骨,她微疼闷哼,一点脆弱气声换来更重的掠取,热切交换,唇舌缠绕。
有滚烫的手掌垫在她身后,怕她撞疼,却向里扣着,要深入骨髓。
云织说不清为什么会流泪,在黑暗里仰着头,双手环上去抱住秦砚北脖颈,急迫地给他最明确的回应。
她仍旧没有真实感。
好像面前的人只是她还在南山院里睡着时候见到的影子。
她甚至有错觉,她是不是根本没来英国,他真的要一声不响离开她,她连挽回都来不及。
这样的疼密密麻麻扎在心上,云织丢掉所有矜持,更迫切地抱住他。
秦砚北轻轻扣着她咽喉,湿润双唇分开一线,他声音低得磨着耳膜:你追过来,是什么都知道了吗。
云织喉咙里辛辣:是。
他就这么在一片漆黑里扼着她的呼吸,温柔的掌控的,手指却一寸不松:MECT是最后的办法,连这个都对我不起作用,织织,我好不了了,我就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云织一句都听不下去,攥紧他的手腕:秦砚北,我不管是精神障碍,还是情感障碍,都无所谓,你不需要那些药物和仪器治疗,你有我。
你有我就够了!她突然控制不了情绪,在他臂弯里溃败,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明明什么都很好!你不会有危险,你不可能自残自杀!你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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