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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想法又被她旋即否认。
    那只有一种可能, 他如饿狼一般,恨不得用锋利的牙齿咬断她的脖颈, 敲骨吸髓,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完全平息他心中压抑的滔天怒火。
    此时殿外太监的声音打断了这令人窒息的静谧。
    皇贵妃前来亲自侍药。
    元景行置若罔闻, 她情急之下伸手去推, 却一不小心触到了他腹部的伤口,元景行骤然蹙眉,牙间发出凛冽的吸气声。
    外室传来推门声,隐约听见尹蕊儿唤了声陛下。
    她竟然私自闯进来了!
    偏偏元景行已经不管不顾,看着她的眸光之中含着深深的谴责之意,她还预备怎样伤他?!
    在皇贵妃掀开内室幕帘的一刹那,时月影囫囵起身,堪堪理好裙裳。
    元景行神色阴沉地坐起。
    原来皇后还在寝殿,臣妾不知,是臣妾鲁莽了。尹蕊儿端着药碗,浅笑着瞥了眼时月影,陛下的伤口怎么还未换药呢?陛下先饮药吧,之后臣妾再替陛下换药,如昨日一般。
    如昨日一般?!
    时月影心间剧颤,醍醐灌顶般朝着元景行看去,对方的视线不曾从她身上移开,将她脸上诧异神情都收入眼底。
    原来如此,尹蕊儿自始至终知道元景行诈死之事。
    所以他所谓的考验只针对她一个人?皇帝与尹蕊儿始终是个坐壁上观的姿态,难怪守灵后期,尹蕊儿竟然那般安分守己。
    她的眼神无声地质问,不需要答案,她心间已经明了。
    元景行咬着牙欲言又止。
    时月影收敛失意,恭恭敬敬地,臣妾告退。
    不等皇帝放人,时月影快步逃离了皇帝寝殿,殿门合上后她重重地缓了一口气。
    抬头见守在门口的萧伯霆,对方眼神闪躲了一下。
    他也同尹蕊儿一样是完完全全的知情者。
    难怪入棺当日,他命侍卫不要将棺椁钉得太死,包括元清遇刺那夜他不在场的原因,也并非是什么去追查刺杀皇帝的凶手,而是他根本就是去见了元景行!
    还有那夜她在灵兮殿遭遇刺客,什么刺客已死,拦着她不去看,也统统都是替元景行掩饰的借口!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早知如此她就不说那些话了......简直自掘坟墓......
    皇后娘娘?萧伯霆唤她。
    时月影并未理睬,失魂落魄地沿着长廊往前走去。
    灵兮殿之中,尹蕊儿亲手端着药碗侍药,元景行直接扣住整个药碗接过来。
    皇后罪大恶极,陛下如何处置?尹蕊儿问道。
    元景行一口饮尽汤药,眼神虚无,仿佛丝毫察觉不到唇齿间苦涩药味,朕会慢慢折磨她。
    尹蕊儿视线落到龙塌上,那把银刀静静地躺在凌乱的衾褥间,只刀尖沾了血。
    是会慢慢折磨,还是舍不得下手?她壮起胆子,逾矩追问道。
    元景行不答,反而下逐客令,朕要休息了。
    尹蕊儿抚上男人宽阔的肩,臣妾方才私自闯入,并非以为皇后已经离开寝殿,臣妾是以为陛下至少已经结果了她。若陛下下不了手,臣妾可以替您。
    指尖落到衣襟处。
    元景行呼吸着,下颚紧崩,仿若正权衡利弊。
    后宫美人无数,陛下为何独独偏爱时月影那个背叛你两次的女人?尹蕊儿曲膝抵着龙塌边缘,微微躬身与龙塌上的男人相对着,她生得娇俏艳丽,即使不笑时,唇角的弧度也十分迷人,一双眼眸勾魂夺魄。
    元景行缓缓抬眸,眼底幽深如浓墨。
    指尖顺着男人高挺的鼻梁缓缓下滑,落到薄唇唇角。
    若非表亲这层身份,她大概永远都近不了他的身,无法成为她的女人。即使就这么被他静静凝视着,丰神俊朗权势滔天的君王,心脏也剧烈狂跳。
    能被这一个男人偏爱,是此生莫大的幸,然而时月影却不惜福。
    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如今贤妃死了,吉嫔被流放幽州,祥嫔不足为惧,皇后出局,从今往后这个男人,只她一人独占。
    男人眼眸之中惨留着尚未退尽的汹涌狂念,第一次,也只这一次,对尹蕊儿的亲近没有表现抗拒。
    她当着他的面,轻解脖间玉扣,任凭华贵外袍无声地坠落地毯。
    滋养而成的凝脂玉肌夺目,后宫的女人各个金尊玉贵穷奢极欲,她自认美貌毫不逊色于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指尖滑落男人肩膀,轻轻停在胸膛。
    元景行眼神虚无,没有情绪地看着她,是纵容或者是静待,仿佛在试探他自己,能不能接受别的女人的亲近。
    尹蕊儿左腕勾着男人的脖颈,倾身推他。
    皇帝依旧纵容着,后仰跌倒龙塌。
    她急于亲近他,俯身去寻那双薄唇,心情因此而欢呼雀跃。
    然而就在相触的那一瞬间,始终平静的男人扣住她的腰,拉开两人的距离,叫停她所有的轻狂。
    朕说了,要休息。对自己的试探到此结束,答案是不能,即使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有办法,实在没有办法。
    正如他方才没有办法一刀杀了那个狼心狗肺的女人。
    尹蕊儿眸光汹涌,无声地质问他。
    回应她的依旧是毫无情绪起伏的眼神。下一瞬她被迫站起,元景行自行走向紫檀木案去取膏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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