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左不过都是后院那些事,有什么好说的。”
瑾玉这么说倒也不是故意拿乔,只不过府里的事确实都不是大事,不像四爷脑子里每天过的那些,不是建天下学子的国子监就是修年年洪水泛滥的永定河,哪样都是大事哪样都是一张嘴就是百万两纹银上下的大事。
府里这些算得了什么?瑾玉在自己脑子里琢磨的时候是事,真到了嘴边,又哪一件好像说出来都不咸不淡的算不得什么了。
“说吧,爷想听。”
可谁也没想到人四爷不吃这一套,瑾玉不说他还就非要问,马车都到地方了,特扎眼的就停在贝勒府门口,偏马车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浅草更是缩着脖子装鹌鹑,连个屁都不敢放。
“真想听啊?真想听边走边说吧,咱们再不出去苏培盛非得以为我们在马车里打起来了不可。”想听就听呗,人家吃惯了山珍海味就想尝尝山野小菜难不成还拦着不让。
“今年立秋早,过几天府里上下就得把纱袍全换了,贴秋膘总得吃一顿好的吧。我们倒是无所谓,府里这么多下人奴才呢,一年才几个节日能好好吃一顿,不能马虎了。
紧跟着就是初七,乞巧节得过吧,我院子里那些小丫头早就准备起来了。那天正好还是弘昀周岁,大大小小也得办几桌是不是。”
“初九我额娘寿辰,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到时候我回去一趟就行去。七月十一是贵妃娘娘忌辰咱们在府里得办一办,然后就是十五,那几天前后倒是哪儿都别去。可咱们府上年年到这时候都要往几个庙里送点东西,这些也得看着,要不下边那些奴才尽出乱子。”
既然四爷想听,瑾玉还真就一桩桩一件件的跟四爷数,这一数还真就说开了嘴停不下来,从府门口一路走就一路说,说回到正院的时候瑾玉都说累了。
瑾玉说得仔细四爷也听得认真,完全没了在马车上随意找个话头儿来找补的心思,回屋之后他坐下倒了杯茶递给瑾玉,“弘昀都快一岁了?”
“爷,这可是你亲儿子。”前一秒瑾玉接过茶的时候还觉得四爷挺贴心,后一秒就知道还是自己单纯了天真了,果然还是个大猪蹄子。“那天还得抓周,您可千万给孩子准备点好东西吧。”
“是是是,这你放心,书房里东西多,不拘着拿些来就行。”弘晖是长子又是嫡子,四爷不可否认自己把大半的心思都放在了弘晖身上,弘昀这个还不会说话的奶娃娃,他还真是鲜少想起。
“还有你额娘那边,到时候爷跟你一起去,你一个人回去像什么话,别再没得叫外边那些闲人多想。”
四爷这么说着瑾玉也就这么听,以前原主回家给爱新觉罗氏过寿四爷也去过,不过也就去过一次,就是刚出宫开府的时候去过一次。之后四爷不去原主也不说,乌拉那拉家就更没人敢问了。
“行了,那这事就这么说好了,户部还有事爷先走,晚上回来吃饭。”话说开了,刚刚马车上那一茬也就算遮过去了,四爷也坐不住急匆匆又起身出门去了。
今年入秋早,一进七月就没之前那么热,府里上下也把夏天最轻薄的亮地纱换成葛纱的单衣。这些衣裳都得新做,就算早早的备下,等真要全换上瑾玉也忙活了一整天。
期间就更别说后院那几位又因为花色布料成色拌了几句嘴,最后要不是李氏出头把几人压住,又得因为这些破事闹到瑾玉这边来。只这事除了瑾玉高兴,正院其余人听了都不置可否,甚至福嬷嬷还为此气了一场。
“嬷嬷,进屋这么久就没见你有个笑模样,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说吧,憋在心里可不好。”
“福晋,那李氏也太不像话了,这事轮得到她来充大个儿吗,还她去调停,心里怎么想的满府的人谁不知道。”
“嬷嬷,你这可难为人了啊。之前她们一起闹的时候你还说过,李氏年纪大了,也是府里的老人了怎么不劝劝,还跟着一起闹。现在人家不闹了劝了,你又说人家充大个儿了,这人可太难做了啊。”
“福晋,奴才不是那个意思。”福嬷嬷如今是越发瞧不明白自己从小奶大的孩子现在是个什么心思,可眼看着主子爷心思越发的系在正院和福晋身上,就算瞧不明白福嬷嬷也认了。
“嬷嬷,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是你那个想头是不可能的。咱们府也不可能一直就是个贝勒府,往后再往上一步还这么混着吗,再说后院的女眷能混着,府里的孩子能混着吗。”
福嬷嬷这么大年纪了,本分却又想得天真,以前原主不得宠的时候主仆二人总想着拿身份压人倒也没错。
可现在明显局势不一样了,里后头那些莺莺燕燕美人赢家们进府的时候也越来越近,不把想法子先让老实的好拿捏的把侧福晋的位子占住,以后可怎么办啊。
想到这些瑾玉无奈摇摇头,不禁感慨这福晋做得真是太忙了!
第二十一章
四贝勒府上就两个小阿哥,弘昀虽不是嫡出,但周岁生辰和抓周这些该办的还是得办。尤其弘昀出生的时候又正好撞了乞巧节,入关之后旗人的日子是越过越舒坦,汉人的习俗也越学越多。一年到头的年节一个也没落下,一些约定俗成的风俗也信了个十成十。
也不知道哪里传来的说法,说是七月七出生的孩子毒气重还碍着鬼节命不好,偏正好碰上弘昀确实又是个不健壮的样子,可不传得似模似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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