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轰然应答。
这个时候,我立下一个规矩,这个规矩无论是我还是以后接替我的人,谁都不可以更改,这个规矩就是:耕者有其田。以后在座的诸位或许会随着咱们的胜利青云直上,但是哪怕是公侯万代,也不能占任何田地,勋贵不行,世家不行,乡绅不行,大户人家更不行,土地是天下人的土地,我不允许任何人买卖土地,只有土地种出粮食了才能养活天下人,所以,往后咱们大胜之后,我不会拿土地做奖赏,你们盼着自从汉朝开始对王侯勋贵们封赏的封地,食邑都不会有。
你们会问:有什么?
我的回答:俸禄,爵位。其他的一概没有。
如果有人不服,行啊,现在出门,我放行,咱们好聚好散,你们找给你们封地的主子去,过了今天再出门,我皆视作叛乱,当年你们在老母的刀下躲过一劫,未必能在我的刀下躲过去,我必比老母更加严厉十倍百倍。
现在,谁走?谁留?
大堂上没有人动,都看着秋叶。
秋叶看了,周围都是中年管事,都是负责县中事务的骨干,她满意的点点头,既然如此,咱们就作此约定,我与各位都出身微寒,祖祖辈辈都是土地刨食,老母跟我说,她受西园县百姓供养,这一路走来受贫者跪拜,我们当谢谢这些人,没有他们就没有老母,没有这坞堡,没有在座的各位与我。我不负诸位,诸位也不应该负我。
在座的所有管事一起站起来,对秋叶叩拜下去。
秋叶伸手让他们起来重新落座。
对坐在中间的一个男人说:钱粮主管赵大虎。
一个老农打扮的人出列,抱拳拱手:赵大虎听命。
缉盗管事刘海河。
一个猎户打扮的男人出列:刘海河听命。
你们立即收拾东西到漫水县去主持事务,赵大虎负责安抚百姓分发田地,暂代县令职责。刘海河负责抵御来犯之敌,且在一个月内,要训练出两万士卒,不要求他们有胆量列阵冲锋,必须要做到令行禁止。你们所用到的一应钱粮皆从邬堡这边支取,有什么困难出现什么事立即禀告。
秋叶说完,婢女将印刷出来的册子交给了赵大虎。
赵大虎打开一看,这上面详细的给出了分田地的标准,包括女婴都有田分。
他抬头,看到秋叶目光灼灼地看了过来,心中对秋叶既敬又畏,在老母生命的后几年,对治理这一片地方已经没有太大的兴趣了。所以这种东西只能是神女自己拿出来的。
可眼前也仅仅是一个小女孩而已。
他把册子收起来:属下定按照您的吩咐坐,片刻不敢懈怠。
刘海河赶快跟了一句:不敢懈怠。
秋叶对刘海河不满意,这人忠心有了,但是不是一个将才,人才啊,人才是最重要的。
这边钱家父子出了邬堡,路上少家主就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妥。
父亲,虽然咱们想把这东西弄到手,可缓缓图之,毕竟距离过寿还有一段时间,这个时候提出来,那神女是不会给的。
他这话刚说完,他的一个兄弟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哥,你这分明就是事后诸葛亮。是那神女不识货,看她生气的样子根本不知道把舍利子送到京城之后能引起多大的轰动。多少高僧都未必能凝结出舍利子,据说近五百年来没有出过一粒。
少家主没搭理这个兄弟,而是看了一眼他父亲:这位神女桀骜不驯,前些日子刚刚吞并了端木家,他们和隔壁的老土匪一家颇有些暧昧,咱们不得不防。
家主有些不在乎:孩儿你多虑了,这些人成不了大事。你担心她攻打咱们,放心吧,朝廷的大军就在附近,她要是敢攻打咱们家,到时候就借天兵将她灭门。坐在车上,他看着身边的青苗:这里已经换天地了,老母已经去世,咱们不必有什么顾忌。
他小儿子在牛车的末尾立即问:爹爹,那老母到底是什么人?
家主听了忍不住把眼睛瞪了起来:不让你知道就别问。
少家主还是有些发愁:虽然朝廷大军就在附近,可是朝廷大军这么多年来军备松弛,军中上下贪腐,未必能打到过那些乱民。说到这里,少家主想要劝一劝父亲:父亲,不如咱们派人出去和那些叛军联络吧,儿子看这天下大事,京城的权贵恐怕是要换一批了。
其他几个兄弟不敢说话架住,这是决定将来家族走向何处的战略决策,也不是他们能插嘴的。但是家主很生气,这个时候忍不住瞪眼:住嘴,怎么能说出这样无君无父之言!
皇上没有什么失德之处,朝廷里面的大臣也兢兢业业,气运还在皇家,你怎么能落草为贼与贼同流合污呢?!我们钱家这么多年来,都是忠君体国,你这样岂不是败坏了家族声誉。
他的几个儿子互相对视了一眼,还是小儿子悄悄的说了一声:人家说现在这位皇上不是先帝的儿子。
家主就抄起一本书,一把砸了过去。
他这些儿子七手八脚地劝老爹别生气。
家主也并非是真的对儿子生气了,几个儿子劝说之后他出了一口气:无论如何,咱们是要灭了西园县的,一来是为了这丰腴之地。二来也要杀鸡儆猴,别看如今田地最广的是西园县,她们其实是这几家里面最好攻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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